楊佑和一進來就愛上了這裏,瞧他那痞痞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他說他要見識一下演奏時搖滾帶來的驟變。我說,那就坐著聽半小時的輕音樂吧。
他自己叫了一打啤酒,卻隻準我喝礦泉水,而且還必須是封閉的瓶裝礦泉水,連服務員遞上來的杯子都謝絕了。我感覺他是異類,但是他那陶醉的眼神,我覺得他屬於這裏。
“看不出來啊,安靜的西湖邊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的地方~”他愜意地喝著啤酒,“你也看不出來啊,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居然還會泡吧。”
我一拍他架著的二郎腿,“喂喂喂,你用詞不準確,什麼叫深閨怨婦?!現在開始我是明朗少女,我還是單身呢,哈哈~”
我話一出,旁邊桌上幾個男士朝這邊吹起了口哨,我一陣得意,虛榮心蹭地升至最高。
楊佑和白了我一眼,並且紳士地拿起啤酒瓶朝他們一舉,禮貌地讓他們消停。他說,“小心招來流氓,一般正常的男性,都對自稱單身的女性虎視眈眈。”
我洋洋得意地說,“有你這個護花使者在,我才不怕……不帶誇張的,我跟子妍,可是這裏的搖滾之花。”
“真的假的?~”
“以前是!”
“呦嗬,原來你們還有風流史啊……真看不出來~”
我捂著嘴一笑,這個男人還真好騙,“我說是你就信啊,有沒有腦子?!哈哈……以前子妍失戀,整天拉著我來這裏,所以我才知道的,好長時間沒來了,不過這裏一點都沒變。”
“老板失戀?她也會失戀?”灰暗的燈光下,楊佑和的眼神格外邪魅。
“當然嘍,我都能離婚,她就不能失戀了?”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覺得他的眼睛仿佛有一種吸人的魔力。於是,我隻好隨便找了個話題,“對了,你是美國人,為什麼漢語說得這麼好?不但聽不出老外的口音,還會用成語。”
“我十八歲的時候,全家才移民去的美國,我當然會純正的漢語了。”
“哦,原來如此,有錢人啊~”我羨慕地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啊,好東西。”
我羨慕,但我不嫉妒。
楊佑和搭上一句,“錢是好東西,但錢也是罪惡的禍首。你知道酒吧裏的杯子有80%的可能性是摻著藥物的不?!這也是因為錢。”
“摻藥?不是吧,這裏挺正經的啊,沒有你說的那些……”
楊佑和一臉唏噓,“你看到的當然是正經的,不正經的能給你看?!還搖滾之花呢,我呸~”
這時,邊上其中一間包廂的門打開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有七八個,有幾個昏昏欲睡不省人事,被幾個精神亢奮的拖著往外走,他們嘴裏還呢喃著去趕下一場。
我朝楊佑和看了看,沒有說話,好吧,社會的陰暗麵當然不會曝露在外。
“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這群年輕人八成‘溜冰’了……”
“溜冰?”我不解地問。
楊佑和又嘲笑我,“切切,我以為你有多老練呢,原來是菜鳥一個,啥都不懂啊。”他湊到我耳邊低語,“溜冰就是吸食冰毒。”
我聽進去了,也體會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那帶著酒味的氣息,一下一下打在我耳邊,熱乎乎的,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