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肚子逐漸隆起,安心漸漸能感覺到小家夥的存在了。有時候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小家夥也像睡不著一般動來動去。有時候肚子又餓得咕咕叫的時候,小家夥就踢幾腳表示不滿。還在肚裏就已鬧騰得不行,出生了還了得。
於是安心經常摸著肚子對小家夥念經:“你要是個女孩,這麼調皮任性可不行,將來你媽我還指望你嫁入豪門好讓我跟著享清福的呢!而你要是個男孩,那就更不行了,這麼浮躁易怒沒耐性,怎麼能成大事,將來怎麼賺大錢發大財養你媽?”
小家夥拽得可以,每次聽安心念完經都會又一陣鬧騰,憋得安心有氣無處撒,隻能指著肚子破口大罵:“好你個小家夥,跟你爹一樣壞,就知道欺負我!你等著,等我把你生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哼哼!”
春天的陽光很暖,田嫂讓安心要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有助母子健康。
安心於是經常出去,卻沒怎麼走,隻是光曬太陽。她總站在那座石拱橋上,一站就是老半天,幾乎成了那兒的一個地標。
不說話,麵無表情,偶爾淌幾滴淚,鎮上的人都以為她是個瘋子。
是啊,她是瘋了。
她最恨的那個人死了。所以她瘋了。
她最恨的那個人死了,而且她還懷了他的孩子。所以她瘋了。
她最恨的那個人死了,她懷著他的孩子,日日夜夜,發了瘋一樣地想他。
她徹底瘋了。
她站在橋上,總有錯覺以為顧煜誠就站在橋下,她一轉頭,就能夠看見。
上一次她來明溪鎮拜訪莫家,她和他就是這樣。她站在橋上看風景,他站在橋下看她。他以為她不知道,他站了很久。像個傻瓜一樣。那時她就以為,他瘋了。
可如今瘋了的人卻是她。
漸漸地,鎮上的人都知道了石拱橋上的有個女瘋人,那個地方便再也沒有人去,人們見到她還會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她不在乎。隻是覺得好累。她挺著個肚子,有時候在橋上一站就是一整天,累得渾身抽痛。
每當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想要放棄了,一轉身,便會看到他。
他站在橋下,依舊人高馬大,依舊俊朗得人神共憤,依舊靜靜地遙望著她,黑曜石一般黑而炫亮的眼睛唯有看著她時才有的深情而溫柔。
可是她卻不敢朝他走去。因為她知道那是假的。
隻是這一次。一切都那麼真。他竟緩緩朝她走來。
陽春三月,暗香拂柳,柳絮翻飛。金燦燦的陽光將石板路照得發亮,天空是藍色的,大地是一片新綠。一切都是如斯美好。
很短的橋,可他卻仿佛穿越了千山萬水,才走到她麵前。風塵仆仆,滿麵滄桑,卻依舊俊朗得人神共憤。
她緩緩伸手,撫摸他的臉龐,他的肩膀,他的胸膛。淚水早已無聲淌下,如橋下涓涓流淌的溪水。
“你沒死……”
她聲音顫抖。
他露出微笑,溫柔笑意潤滿整雙眼睛。他握過她的手,緊緊地卻又輕輕的,溫暖如陽光下的春風。
“嗯,我沒死。”
她再想說什麼,卻被他一個吻堵住了所有的思緒。淚依舊如泉湧,隻是許久以來早已冰封的心,終於開始漸漸融化……
而春天,對於她和他來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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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開什麼玩笑,他們的故事還會繼續,隻不過我就寫到這兒了。
不過接下來會有些番外。敬請期待……算了還是別期待了,反正沒什麼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