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墓園,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攔住,靜靜回頭,那人在身後看著她,眼神不可一世。 -
“林先生,”無奈的歎息一聲,清鳶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我似乎與夜離沒什麼相像吧?”林子寧眉毛一挑,卻不回答,自己上了車,丟下兩個字“帶走”。 -
白天她被囚禁在他身邊,晚上同榻而眠,被禁錮在他懷裏。 -
除了沒有自由,清鳶無話可說。林子寧對她的照顧,較清祐生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
清鳶每天問他幾遍:“幾時放我走?”卻從不逃跑,安靜溫順地待在他身邊。 -
“困了就在這兒睡會兒。”林子寧處理完一份文件,抬頭看看沙發上昏昏欲睡的人,不禁好笑。起身調高空調溫度,走過去坐在清鳶身邊,擁人入懷,讓那個小雞啄米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聲勸慰。“唔……嗯?天亮了?”迷迷糊糊的人,抬起頭半眯著眼,委委屈屈的問,由於沒睡好,嘴角還孩子氣的撇撇。林子寧一時失神,寵溺地親親她額頭,笑說:“沒呢,還早,你再睡會兒。”“嗯。”模糊應一聲,清鳶在他懷裏蹭了蹭,找個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林子寧看看窗外燦爛的陽光,無奈苦笑,臉上的溫柔與寵溺,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低頭親親她小巧可愛的鼻子,林子寧靜靜抱著熟睡的人,卻不急著去處理文件。盡管黑白兩道的事物已經積了一堆,不過,他想晚上可以加班處理,現在,隻想抱著這個人,安靜地享受一會兒從前一直渴望的信任與溫存。 -
一直以為這樣的情景,隻能是夢,絕望卻不能醒來的夢。卻原來,夢也有實現的一天。 -
林子寧微微地笑,脆弱而無助,卻卑微的滿足。 -
“老大。”林子寧回過神,小安站在旁邊,竟滿臉擔憂焦慮。唯一獲得林子寧批準可以不敲門進來的人,各方麵能力可想而知,是什麼讓他有此表情? -
林子寧輕輕放下懷中人,起身示意出去說。 -
談完話回來,清鳶還在睡,沉靜的臉,孩子般乖巧。林子寧微微皺著眉,看著她的眼神,複雜而困惑。不該這樣下去?這樣是怎樣?找替身錯了?還是…… -
“清鳶不是喬夜離,老大,你想清楚。”小安的話,仿佛帶著回聲,久不絕於耳。 -
喬夜離冷漠如冰,夏清鳶溫和如風;喬夜離待人防備重重,夏清鳶待人毫不設防;兩個人都安靜,可喬夜離是高高在上,天生的貴族,萬物不入眼,隻除了……裴錦宇。夏清鳶骨子裏便是嫻靜如水的性格,來去如春風,無聲無息,隻留一片清涼。 -
唯一像的,隻是初見時,無助又孤立,哀傷且絕望的神情。 -
“老大,你對清鳶的寵溺與溫柔,源頭何在?愛上她?還是為你不肯清醒的夢,找一個現實承載點?”小安問得犀利,容不得逃避。 -
愛上她?一年朝夕相處,幾乎形影不離,所以愛了? -
“子寧,放手吧,我不是你的。”回憶裏,夜離靠在裴錦宇懷裏如是說。 -
“不!”林子寧猛然起身,怎麼可能放手?隻是替身,總有一天,得到本人,她便該離開。無論對錯,也就這樣下去了,因為,找不到出路…… -
不再看一眼,林子寧繼續處理文件。 -
次日清晨,林子寧起床的時候,清鳶已坐在窗前發呆,穿著天藍的睡衣,在稀薄的晨光裏,靜默無語,整個人不如往日溫和淡定,而是散發著濃濃的無助哀傷。 -
林子寧看得心疼,卻隻是冷冷收回目光,拿過早準備好的華美服裝,扔在床上命令:“換上,待會兒帶你出去。”清鳶回頭看他,目光前所未有的疲憊:“我今天不舒服。”“別讓我用強。”林子寧冷著臉打斷。清鳶頗為無奈,幾乎乞求:“子寧,你知道,今天是哥哥忌日……” -
林子寧盯住她,語氣無情而不容抗拒:“今天是夜離生日,最好別再掃興。” -
清鳶猛然一顫,雙唇微微抖動,原本哀傷的臉,又多了層深深的失落絕望。林子寧也不好受,莫名的難過心痛,反而加了他的怒氣:“是否我一直對你太溫柔,你也想嚐嚐我調教玩具的手段?” -
一句話,徹底把清鳶打入深淵,萬劫不複的絕望。 -
如此,她反而笑了,自嘲而冷情,說話也冷漠如冰:“你出去,我馬上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