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飯的!”甄通天毫不留情地一腳將家丁踢倒,“還不快去招呼赫家少主!”
“是是是……”家丁邊扣頭邊後退,連滾帶爬地離去了。
若是這丫頭真與赫府的人有關係,那可就麻煩大了。甄通天拖著笨拙的身體,來回踱著步,額上冒出了顆顆如豆般大的汗珠。
踏進客廳,甄通天肥肉橫生的臉上堆砌起讓人惡心的笑容,連忙作揖道,
“未知赫府少主大駕光臨,甄某有失遠迎。”
赫府的少主自幼不住在錦都,甚少人曾目睹其容貌,如今一看,外表儒雅有禮,且不過十八九歲,但那眉間的冷峻卻讓人不禁產生敬畏。甄通天不自覺地哈低了腰。
“人在哪裏?”赫廉顥冷冷地問道。
“人?不知赫少主所指之人是……?”甄通天小心翼翼地抬起一邊眼皮。
“我家少主問你柳小笙,柳半仙在哪!”禦琥毫不客氣地抓起甄通天,嚇得他雙腳不住地顫抖。
“柳柳……柳半仙……甄某從未聽說過此人。”
“你好大的膽子!睜大著眼睛也敢對著我家少主說瞎話!”全錦都城的人都知道,你甄通天因被騙而惱怒成羞捉了柳小笙母女倆,禦琥舉起拳頭,欲向甄通天揮去。
“禦琥……”赫廉顥示意他莫無禮,然後向一名家丁走去,“柳小笙在何處?”
家丁指著屋外,顫抖地道,
“在……在後院……”
“有勞領路了。”赫廉顥雖然禮貌且冷靜,卻讓人感覺到莫大的淩人的氣勢。家丁幾乎是一路跌撞帶滾爬地領赫廉顥過去的。
柳小笙——
此時,她已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絳紫的裙裳變得汙穢不堪,摻著血水與汙水。臉色蒼白的她,豈是那個衣著鮮豔,生氣勃勃且伶牙俐齒的柳小笙!
赫廉顥將柳小笙擁入懷中,緊張且溫柔地問道,
“你還好嗎?”
柳小笙唇角露出一絲微笑,聲音細弱地道,
“你我見麵,似乎總是這句。”
話末,柳小笙便昏睡過去了。赫廉顥握緊著拳頭,青白的關節“咯咯”作響。
而甄通天,趴在赫廉顥身後,求饒道,
“甄某不知柳半仙是赫府的人,請赫少主恕罪!請赫少主恕罪!甄某定送上黃金珍寶賠禮謝罪!請赫少主恕罪。”
赫廉顥一言不發,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柳小笙,生怕弄痛了她。離開前,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話,
“我會讓你贖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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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柳小笙的九霄魔音響徹赫府,連丫鬟們也不禁掩嘴竊笑,竟有如此不顧儀態的女子。
清雅的屏風上的畫是桂花,花瓣繽紛飄落。簾子是淡紫色的薄紗,如霧如霞。房內的一切陳設與用具,飾畫、花瓶、桌椅至被褥,都似經過精心的安排,使裏麵的人住得分外溫馨與安適。
“疼死我了!”柳小笙對上藥的丫鬟霓裳說,她兩眼汪汪擒著淚水,手緊緊地抓住被褥,原是平整的被麵,現已變得皺褶起伏。
“柳小姐,您就再忍些天吧。這些口子怕是傷到筋骨了,若不上藥,日後恐會留下舊患。”
“霓裳……”柳小笙歎氣,“你我年紀相近,就別再叫我小姐了。況且我本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小姐小姐地喊,怪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