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斬跟他鬧夠了,拍拍他的肩膀說:“阿厚,我怎麼覺得你長高了?”
李厚哈哈笑了,被笑話逗樂的似的,像要笑得喘不過來氣一樣:“斬哥,你抬舉我了,你真抬舉我了。”
趙斬把他從頭到尾仔細打量,說:“我沒抬舉你,我是說真的,阿厚,你這樣子太危險,我真怕你進去了。”
李厚還是哈哈的笑,神經了似的:“哥,我又不是沒進去過,怕什麼?”
趙斬被他一句堵的說不出來話,最終也隻是無奈:“阿厚,你該好好對自己的,”
我是該好好照顧自己的,李厚想,可惜我總是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
進去有什麼不好的,至少我可以安靜的呆著,不用在兩個選擇裏徘徊。
他的生活外表還是那麼簡單,幾點一線,很有規律。
趙斬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裏動了動,隨口問道:“最近忙什麼呢?很少見你來了。”
李厚點了根煙,笑了笑,眼神透過煙霧不知看向哪個方向,“跟著老板來回跑唄,誒……”他把聲音壓低了,跟趙斬咬耳朵,“我弄了一批衣服運到w市去,我那天去看了看,領子裏全是夾層,往裏麵灌的全是好東西。”他挑起一根指頭,指指舞池裏麵搖頭晃腦的幾個人,“我聽說,那東西運多少買多少,隻賺不賠。所以我才奇怪,這東西真當真這麼好?”
趙斬忽然覺得冷了,他哆嗦了一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說:“阿厚,這東西你要小心,千萬小心,這東西沾了就沒命,我不跟你說有的沒有的,我跟你說正經的。”
李厚滅了手裏的煙,第一次隨手將煙頭丟在地上,用皮鞋撚了撚,他笑了:“斬哥,這個世界,誰顧的了誰呢,我看啊,還是自己過的好就行了,販毒算什麼,我自己有錢拿,就什麼都不怕了。”
趙斬火了,那個沉默而善良的孩子跑那裏去了,他想,他去了哪裏,那個總是很聽話的小屁孩跑哪裏去了,怎麼這麼快,就換了這麼個小混蛋回來?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他是官,李厚是賊,官兵抓賊,天經地義。他從來就是個富於正義感的人,他可以與**的兄弟們拍肩搭背,但那是他將自己當作黑的來看,他的心裏永遠有最崇高的信仰,他是個警察,他要維持正義。
金城就不是很喜歡他這一點,正義感太強烈太分明,雖然他是個優秀的臥底,但是不懂得變通,容易出危險不說,也容易與他金城產生分歧。
趙斬和金城除了愛情,確實還有許多分歧,不過沒關係,一次甜蜜的幽會真的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趙斬火大的看了李厚一眼:“你這是不回頭了?”
李厚點點頭,“我沒有回頭的想法。”
他又點了一根煙,抽得還是大中華,果然回來了就不一樣了,跑出來那一個多月他抽的是三塊錢的紅梅,還要省著點。
他眯眯眼睛,拍拍趙斬的肩膀---這會兒他的作風倒真的像是一個道上混的了,還真他媽該死的有了點兒什麼大哥的風範了,要是少女情節嚴重的小姑娘看見了,準迷死他----其實現在迷他女人也不少,“我明天歇歇,不來了,你可別忘了我。”
趙斬罵了一句:“李厚,你他媽作踐自己!”
李厚微笑:“誰不是作踐自己呢。”
他抽著煙出了酒吧,天氣已經很熱了,他穿著白色的襯衣,背影已不是從前那般纖細易折,已有了屬於男人般成熟的線條,可惜他仍然像個少年似的,總是露出純潔的表情,所以趙斬才會覺得他很善良,很可愛。
待他走出門去,趙斬揣在衣袋裏的手摁下一個按鈕,他打了電話給金城:“我有事情找你。”
趙斬把李厚說的話錄,其實那段錄音並不能作為證據,李厚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可以作為他販毒的證據。但是總歸有點突破,趙斬說:“他說明天不來酒吧,我估計他是要去送貨。”
金城想了想:“這個人不對頭,他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說的這麼詳細,是不是看出你身份來了?”
趙斬說:“不對,我剛才讓人去看了看,那邊確實在裝貨,薑陽確實在販毒。你不是也查到他最近跟沿海的XXX聯係很頻繁麼,那人經常走金三角的線,我估摸著有戲。”
金城說:“容我想想,我覺得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