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換了一輛寶馬停在樓下,三個人上了車,車子往郊區行駛。
四個人在車裏都不說話,李厚咳了咳,問薑陽:“老板,這次是什麼狀況。”
薑陽看著李厚笑:“你還記得第一次跟著趙斬去械鬥的場景麼?”
李厚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說出來:“就是趙兆死的那次麼,自然是記得的。”
薑陽說:“這次,如果如果出了事情,你們能跑就跑,誰也不要管誰。”
他這句話是給車上所有人聽的,李厚卻覺得是說給他一人的。
康子在前麵默不作聲的開車,在已經是黃昏的道路上,像是末路似的,有點驚悚的意味。
薑陽還帶了一幫人,那幫人坐在麵包車裏跟在寶馬後麵,李厚扭頭看看跟在後麵的麵包車,他不知道,那輛車裏麵是否有個像曾經的自己一樣的少年。
李厚咳嗽了一下,扭頭對薑陽說:“老板,我總覺得回到了以前似的。”
丞寶在副駕座上插了一句,“阿厚,你不覺得咱們的生活永遠是重複的麼?”
康子哈哈笑出來:“丞寶,你他媽什麼時候也成了哲人了。”
薑陽今天約了人,道上做的,不能吃獨食,總得給其它人留些好處。薑陽的事做的太大,用別人的話來講,就是有點不懂事,所謂不懂事,就是因為他不喜歡分人一杯羹,是的,誰喜歡把自己勞動所得送給毫無幹係的旁人?他不分,比人就覺得他是要做老大了,誰也不喜歡沒事喊與自己同等地位的人老大,掉鏈子。
大家都是在一個地盤上混的,有了矛盾,自然要出來解決。
所謂解決又是一個路數,到底是用桌案上文明呢,還是桌案下來些驚險刺激的,誰也說不準。
李厚覺得,自己確實在重新溫習曾經曆過的慘烈的東西,那時候與自己同樣無知的隻有武勇的少年們,還有鮮血香甜的氣息,他喜歡這些東西,在他的觀念裏,這些東西可以證明他還在活著。
請不要奇怪他的頹廢,因為他早已對生活失去了所有期待。
薑陽與那些人約在一個郊外的農家樂,他出的錢包圓。下了車,約的那幾個人都還沒到,薑陽要麵包車裏的兄弟們自己去找麻將搓,他帶著李厚丞寶還有康子,先入了做。
少年們興奮地叫聲與麻將牌嘩啦嘩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薑陽轉頭對康子說:“你一會兒和丞寶多注意點。”
康子點點頭,李厚在一邊問:“老板,那我呢?”
薑陽對他笑:“你一邊老老實實給我站著,一會兒有狀況就逃命。”
李厚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末了還是對薑陽笑的很燦爛:“那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薑陽說:“這說不準,要真是打起來,你想顧我也隻能力不從心。”
李厚咬咬牙,不吭聲,站在薑陽身後,把墨鏡戴上,嘴巴抿的緊緊的,看來是生氣了。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來了人,也是開著車來的。這兩個人一個叫金城,一個叫王亮海,在道上名氣也不小。他們也帶了兄弟來,突突突的也是兩輛麵包車,停在農家樂的院子裏,呼啦啦,下來一幫人,進來以後,同薑陽的人湊成一堆搓麻將。
金城在這個城區算是老前輩,混了二十多年,也該是快五十的人,王亮海到沒那麼大年齡,但也有個三十多歲,論年齡輩分,薑陽也不該吃獨食。
金城拽了跟椅子坐下,看著桌上的大魚大肉,臉色陰沉質問薑陽:“薑老板倒是有錢,穿山甲也找的來。”
薑陽在主座上點了一根煙,無所謂的笑笑:“金先生你是知道的,這年頭,有錢的才是老大。”
說到老大兩個字,王亮海怪笑一下:“老大老大,薑老板看來是很喜歡老大這個詞,難道是自己想當老大。”
薑陽聳聳肩,站起身來端起斟好的酒杯,敬兩位同仁道:“老大不老大倒是不敢說,隻是一個人掙錢不容易,我手下的兄弟也不容易。”
金,王二人皮笑肉不笑的把酒幹了。王亮海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比金城要有些腦子,放了酒杯他,他相當平靜的說:“我們也都知道,薑老板你不容易,開飯館開酒店麼,得上貢,還得養些個高層,我們也不容易,所以我們也不為難你,大家誰也別跟誰過去不,這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