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吧,我哪裏都不會去。”莫祈言隨之站起身,眼前卻是一陣天旋地轉,差一點又倒回到沙發上。她強自撐著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從裏麵翻出一件風衣蓋在了秦昭嘉身上。
隨著“咣當”一聲劇烈的關門聲秦昭軒和莫祈言立時被分屬為兩個世界。環顧著一室刺目的燈光,莫祈言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懼,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利劍齊刷刷的直向她心間射來,她雙手緊緊環抱胸前不可自抑的渾身瑟縮起來。好一瞬,莫祈言掙紮著來到門口摁滅了開關,一時間房間陷入一片黑暗。莫祈言長長舒了口氣,摸索著一步步走回到沙發前,扔掉拖鞋,蜷腿坐在了上麵,頓感身心疲乏到了極點,她無力地仰頭靠在沙發閉上,淚水卻也就這樣不期然的落下。莫祈言懶得去理睬,任由串串淚珠無所顧忌地瀑瀉而下,打濕了衣領,淹沒了思緒,溺滅了所有希冀,仍然紋絲不動。就這樣,在無休無止的淚水陪伴下莫祈言獨自一人在空空蕩蕩的房間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這一夜,秦昭軒徹夜未歸。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秦昭軒拖著一身的疲憊推開了家門。客廳裏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他轉身去推臥室的門,被褥整整齊齊的疊在床中央,沒有一絲褶皺,很明顯昨夜並沒人睡過。秦昭軒的幽深莫測的眸子漸漸染上幾許冷色,他略微思索一下大步走向廚房,卻依然是空無一個人影。秦昭軒斜倚在門上,緊握的拳頭一點點發白,似有一種將人拆骨嗜血的狠戾急於爆發。客廳裏一架古老的時鍾在不緊不慢的轉動著,“滴滴答答”的聲響反襯的整個屋子更加的靜寂和冷落,一股愈來愈濃的暴怒氣息漸漸在室內凝聚,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濃密,一根小小的火柴輕輕一劃似乎頃刻之間就能將這一切付之一炬,瞬間灰飛煙滅。
突然“哢噠”一聲,打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纖瘦羸弱的身影閃了進來。、
“你他媽的去哪兒了?是不是忘了我警告過你什麼?”莫祈言剛踏進門還未站穩就被一隻倏然撲來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秦昭軒淒厲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盤旋“你他媽的是不是找死?”
莫祈言試了試想要從喉嚨裏擠出一絲聲音,可是那隻手似乎用盡了力氣,她感覺呼吸凝滯在了那裏上不來也下去,腦子裏開始空白,她無奈地放棄了掙紮,緩緩閉上了眼睛。
“原來你真的想死,那好,我今天就成全你。”臉前的這個女人認命地閉著眼睛,一副靜靜求死的模樣,徹底激怒了盛火中的秦昭軒,手中的力量不由得加大,“你先在那邊等著你的死鬼父親,順便再迎接一下你懦弱的母親,我會一點點成全你們,讓你們一家好好團聚。”
自己這是要擺脫現實中的束縛衝向自由的天堂去了吧,莫祈言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的遊離,慢慢飄散。也好,終於可以不用再去背負這令人難堪的一切,終於可以像個平常人那般肆無忌憚地生活了。一種如實重負的輕鬆感自心底油然升起,莫祈言臉上緩緩綻放出微笑。那許笑意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耀眼,那麼的豔麗,以致於秦昭軒有一瞬間的錯幻覺,手上的力氣也在一點點減弱。
“嘭、嘭”兩聲,很明顯的重物脫落的聲音。秦昭軒順著聲音看向腳下,隻見兩大兜食材靜靜躺在地板上。甚至,一條還沒有幹涸渴死的鯉魚奮力一躍從袋子裏跳到了鞋櫃旁邊,仍在不認命地來回扭動著身子。
“你、、、、、、”秦昭軒幹澀地發出一個字,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堪堪從莫祈言身上收回了作孽的右手。
“我該去煮飯了。”莫祈言的意識由於大手的突然撤回而漸漸清明,她用手撫撫險些被捏碎的喉嚨,費了好大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隻是明顯有些粗嘎難聽。說完,莫祈言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食材,趔趄的向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