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是當今聖上親哥,為先帝第三子,膝下育有二女一子,長女為兵部尚書正妻,次女安慶琳待字閨中,是京中炙手可熱的貴女,萬家求娶,卻至今還未有婚配。一子安慶騰風度翩翩,是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
安氏旁係一脈都沒落,唯清王一支久盛不衰。
今日安慶琳及笄,名為詩宴,實為及筓宴,京中貴族自要賞臉。國師商卿掌管陵國法術,理當前去。然而當初皇帝胞妹及筓時,國師以病疾之由推辭,不知今日是否前去。
殷九榮有早起的習慣,五更時已起身,因在國師府,便沒有練劍,正翻閱書籍。青衣小婢已呈盛裝到麵前,“將軍請更衣。”
殷九榮已記不清多久沒穿宮裝,似乎那年戎馬已注定她不是深閨女子,此時卻是抵觸的,她視宮裝如繁文褥節,隨手從櫃中拿出一件胡裝,幹淨利落,回頭對青衣小婢道,“請帶路吧。”
青衣小婢領九榮到大堂,商卿正端茶細品,似乎等候多時。“將軍今日英姿颯爽,頗有前朝女將霧雨之風。隻是今日詩宴,便要委屈將軍當一回護衛了。”
九榮似是不經意,把玩白瓷茶杯,“國師謬讚,隻是我多年不曾執劍,恐有閃失,望當恕罪。”
商卿也轉著手中空杯,“我自當信將軍。”
代表國師府的馬車駛入鬧市,經過宮門,到達盛京之南。清王為皇上一母同胞的哥哥,府邸自然氣派,其中亭台軒榭皆為極品,京中貴人無不向往。
車內商卿緩緩道,“清王勢大,朝中權臣趨之若鶩,今日必當攜重禮前來,將軍當心如明鏡。”
“為何助我?”殷九榮淡淡道。商卿言道,“清王府到了呢。”他翻身下車,伸出一手,“將軍請。”九榮避開他,徑直下車。商卿收回手,微笑,絲毫沒有尷尬,和殷九榮並肩而行,九榮身材高挑,卻還是比商卿矮了半頭,稍一移步,行到商卿身後,低頭不語。
眾千金名媛,朝臣權貴,各聚一堂。主位上為清王安逸清,清王世子安慶騰正執酒杯,應付來客。商卿被引到左手位坐下,清王似是沒有料到國師肯賞臉,若有所思。
眾賓客落座,見國師皆大驚。國師向來深居簡出,在國祭之日才出現,而今日前來詩宴,足見對清王府的重視。
商卿微側頭,對站在身後的殷九榮道,“右首第一為右相,是先帝重臣,為人正直。”
殷九榮望去,五荀老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閉眼休憩,不願與他人交流。似是感受到注視的目光,朝九榮望來,眼神微震驚,隨即又恢複平靜。
朝中大臣見國師側頭和殷九榮低語,便紛紛猜測此女為何人,能得國師如此青睞。國師向來不近女色,身邊護衛也從未有過女性,今日是個先例。
殷九榮和商卿武功都為上乘,自然聽得到這些閑言碎語。殷九榮戲謔一笑,“沒想到國師竟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呢。”
商卿也勾起嘴角,“不如我為將軍開個先例。”
殷九榮笑得更明媚,哼,這隻狐狸。商卿拋個媚眼,彼此彼此。
安慶琳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國師正在和“女護衛”調笑,一雙殷紅的指甲掐入了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