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淅淅瀝瀝下了幾場陣雨,到傍晚十分天氣才完全晴朗了起來,雨後的天空清新蔚藍的讓人忍不住想張開手臂擁抱入懷。空氣中混合著泥香花香柳葉兒香怡人心神。
卜尋意一直小心留意隔壁的動靜,但是直到夜幕降臨,隔壁房間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晚飯也是讓小二姐送進房間食用。
“你今夜和童一起睡,我在這榻上休息。”她看著百裏悅嵐說道。
百裏悅嵐皺著眉,奇怪她為什麼有客房不去睡,正想問卻聽她繼續道,“隔壁住的幾位朋友不簡單,我擔心今夜出事,所以晚上大家都和衣睡吧。”
出門在外自是要格外當心,百裏悅嵐魂魄時沒少跟著混一個房間,且他本身性子除了公子脾氣大些,其實為人很大氣,也不拘小節,自是不會反對。
月華如霜,細細的灑在躺在靠近窗口榻上的卜尋意,她閉著眼睛調整好呼吸,仔細的聆聽四麵八方隨著風聲帶來的動靜。上半夜一切如常,平靜的使一直處於緊張又興奮狀態中的百裏悅嵐呼吸都真正進入了睡眠狀態。
一聲輕微的不能在輕微,不是內力極高或者耳力極好的人,在這深夜也絕對聽不到的瓦片被掀起的聲音,讓卜尋意的神經一顫,內心興奮的暗道,“果然有戲。”她的嘴角徐徐勾起。
可是等了半天上麵卻沒有任何動靜,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起來探查的時候又聽到院子中傳來動靜,動靜不大但對於內行來說可不算小,估計這個就真是個偷兒了,她挑眉內心低咒了聲。院中人很快就摸上了二樓,屋頂上的還是停在那沒有任何動靜,好像是準備先觀望下那偷兒在行動。
“白天瞧著進來不少肥羊,今晚看來是大有收獲了。”偷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別人眼中的羊了,還在興奮的自言自語。
卜尋意原以為那偷兒會按著順序先進隔壁的屋子,誰知道那女人白長了雙眼睛直摸著卜尋意他們的屋子就過來了。先在門口摸索了一陣,停頓了幾秒,然後捅破了窗戶紙塞進一細管來。看樣子是準備吹迷藥了。
卜尋意內心升起惱意,竟然壞她好事,冷冷一笑,終是怕引起隔壁的人對自己更注意,也沒出手,悄無聲息的打濕了幾條毛巾來到床邊,輕捂著百裏悅嵐的嘴把他叫醒,用手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屋頂,然後讓他用濕毛巾捂住嘴巴。
百裏悅嵐半夢半醒,順著她的手瞧去,看見朦朧的影子,立刻清醒了過來,按照她的指示做。她讓他躺到床的裏麵去,童在中間,她睡在外側,把兩個人護在裏麵。童也醒了過來,黑暗中雙眼清亮的猶如天上繁星。
女偷兒在屋外等了一會,估計是等迷煙散去,然後推門走了進來,先是輕輕的喚了一聲試探是否還有清醒的人。“白日瞧著那男子真是…”吸口水聲。
卜尋意的眸瞳在黑夜中幽深難測,清冷的像月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越發的彎翹。顯然百裏悅嵐也聽到了那女子的低聲汙穢之語,氣得想跳起來狠揍那女人一頓,不過一對上她的目光便安靜了下來。
女偷兒越靠越近,慢慢伸出手撩起床幔,她看了眼那摟著一大一小兩男子的女子,哼了一聲,就想把她拖下床。
卜尋意突然蹭的坐了起來,對著那女子的臉頰就左右開工,豪不手軟。清脆的耳刮聲在夜晚非常清晰。甩了幾十個耳刮子之後,她半眯著眼睛從床上走了下去,繞過那女偷兒向圓桌走去,口中含糊的喃喃,“怎麼今夜又有鬼堵牆擋著奶奶喝水…”她晃悠悠的走著,閉著眼睛喝水,灌了幾口後,又晃悠悠的向床走了回來。
那偷兒顯然一時被打蒙了,等反應過來,摸著臉頰十分不客氣的低罵,“媽的,睡個覺都不老實,夢遊還敢打姑奶奶我,小樣的整不死你。”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火大的想著該從哪個部位開始給這女人一點顏色看看,卻全然忘記了中了迷藥的人怎麼可能會夢遊…
黑暗中卜尋意右手拇指於中指輕彈,一片柳葉兒大小的細薄刀片飛了出去,準確的割斷了垂懸於房梁的紫色紗幔一頭,紗幔從房梁上垂下,從女偷兒的脖間滑過,然後飄向後麵。
接著又是一條紗幔從她脖子間繞過,怔忡間想起她剛剛說的夢話,女偷兒神情一愣,隻覺汗毛都豎了起來。環顧四周可不見一個人影,她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壯膽,但是窗戶突然吱呀一聲敞開,月光照進來,慘白白的。“媽呀,有鬼啊。”女偷兒慘叫一聲,又趕快的捂住自己嘴巴,飛快的跑了出去。
屋頂上的人顯然也一直十分留意這邊的情況可突然聽到一聲鬼叫還是驚了一下,腳下的瓦片發出被重踩的聲音。接著旁邊的屋子裏從窗戶口飛出去一個人,然後就聽到屋頂上兵器相接的聲音,隻一會冷兵器撞擊得聲音就遠去,想來是兩人追著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