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可能是在這悠久的歲月裏,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跟他說話,楞了片刻後,不怒反笑道:“嗬,有意思,你這小子,不是人中龍,即是人中鳳,隻可惜,你小子說話太自大了,就沒有想過,你是對什麼人說這話麼?”
荊銜燭聞言,嘿笑著轉身說道:“不就是關在碧遊之墟裏頭的千年老粽子麼,咋的,你當我是白癡麼?就你這個樣子,也就在這跟我裝模做樣了,要是離開了碧遊之墟,又或者回到碧遊之墟,你連坨屎都不是,有什麼好囂張的?“
紮西聞言後,略有詫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看向荊銜燭道:“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這些?”
“嗬,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呢?”荊銜燭嘿笑道:“我不光知道你是碧遊之奴,更是知道你叫韓穀公。”
“你...”
荊銜燭的話,一經說出,就讓這時候的紮西失去了鎮定,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有個陌生人也突然說出你的名字,你也會覺得奇怪,甚至去追問他,為什麼會知道。
眼下紮西既是如此,那麼荊銜燭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就在那紮西失去鎮定的刹那,被荊銜燭搭在合金弓上的那支箭,已嗖得一聲,飛了出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指紮西的咽喉。
一箭末了,荊銜燭頭也不回地看了眼透明牆之內的五芒,隨即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蟲子,接著立刻抬頭,用飛快語速說道:“你們兩一人抓一條這蟲子,跟我一起進這碧遊之墟,不過進去後,我們是分開的,你們務必要找到截昕霖,碧遊之墟內,他就是活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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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情況,截昕霖那高傲的性子,就有些忍不住了,他哪裏忍得裏別人的眼裏沒有自己,一下子就皺起了眉毛,看向小胡子道:“我說這道上的朋友,你這當頭的,進來前就沒有檢查下自己手下,這眼睛跟腦子正不正常麼?”
小胡子被紮西這一搞,其實也有很詫異,看了我幾眼,又問了問身旁的另外幾個人,聽到他們都聲稱能看見我們,唯有這紮西看不到,一時間就火大地攔腰一腳掃在了那紮西的腰上,將其踢到了一旁的八卦之中,隨即叫罵了幾聲後,連連對截昕霖拱手稱不是。
我見到這一情景,心裏就不是個滋味,這紮西雖然說不上是好人,但他看不見我們,也不是他的錯不是嗎?小胡子好歹是他們領頭的,這一腳掃過去,把人踹得足足能有六七米遠,可見下手之重,跟本就沒有把自己手下當人看,這樣心狠手辣,試問誰會願意跟他搭夥結伴呢?
截昕霖一臉趾高氣昂的神情,一點都沒有變,跟此刻正在趴在八卦陣種痛苦呻吟的紮西一比較,讓人看了,那是真不怎麼討喜。
不過,截昕霖的這幅樣子,再小胡子眼裏似乎很是滿意,歉意過後說道:“既然截大地眼不說話,那我就當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了,還勞煩您給咱幾個指個明路,道上的規矩我也懂,您截大地眼,不管三分三,又或者是那七分地,但凡您看上一眼,就要抽三成,這錢我知道,隻要東西找到,這金票子我一定會讓人給你送到崇明島或者舟山去的,怎麼樣?”
我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金票子大概是個什麼數,但料想能夠促使小胡子他們,鋌而走險到這地方,那必定不會是個小數目。
而截昕霖再聽完這話後,所表現出來的,依舊是他的那份高傲:“你覺得我在意錢嗎?”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截昕霖似乎並不看重錢,這點早先我多少也能看出來點,包括荊銜燭還有張虯臾在內,這三人身手以及學識和地位,絕不可能會愁錢,更不會無故涉險於此。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南迦巴瓦.咯喏耶銅鑼,一想到這,也不知怎的,我突然就開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或許是為秦雪擔心,也或者是為夢憐和葛老道擔心。
至於小胡子和截昕霖這麵,基本也已經說好了,可就是讓人費解的是,紫霧女聲在這時又提醒我道:“別,你們現在千萬不能出這個圈子,不然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絕對走不過那條骨堤。”
我聞言,不解問她,這是為何?而也就這個時候,紫霧構成的曼妙身影,突然從我的肩膀上落了下來,接著就像是一陣煙霧,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隻是在這身影完全消失那刻,那女聲似乎還不放心,又給我留下了一句話:“等我,千萬別出這個圈子,不然的話,你的下場,會比那個陣裏趴著的男人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