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九十九.破風(2 / 2)

“怎麼,你截家很厲害麼?”荊銜燭撇了一眼截昕霖:“我說你能別一天天的整那麼多事情麼?人一個老人家了,說你幾句能怎麼了,啊?”

“你...”

被荊銜燭這話一阻,截昕霖的臉,立刻就變得難看起來,罵道:“荊銜燭,你他娘的沒事找事是吧?”

秦老太一見這情景,立刻又皺起了眉毛,不過好在那荊銜燭似乎並未有吵架的意思,一擺手就轉過頭看向了秦老太道:“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這兩口鼎,你幫我找人運到山下的客運站就行,其他的。我會找人安排的。”

“那老身就謝過荊爺了...”秦老太見對方收禮,並且答應後,連忙作揖。

而荊銜燭這個人,也是古怪,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吧,麵對秦老太這樣的老人行禮,竟然無動於衷,僅僅隻是擺手道:”行了,事情既然已經答應你了,就給我們安排個地方吧,也好坐下來,好好聽你講講那東西,到底跟京戲有什麼關係

不是?”

“那各位現在這,再稍停片刻,老身這就去叫人給幾位準備廂房。”

秦老太聞言,神色異常高興,轉頭向祠堂外走來,我見此狀,下樹已經是來不及,好在這歪脖子是冬青,此刻尚還是枝繁葉茂,讓我在身子一縮之下,略微發出了幾聲“沙沙”,便在神色匆忙的秦老太麵前,掩飾了過去。

可這麼一聲輕微動靜,雖然沒有引起秦老太的注意,卻是讓院中的那三人察覺到了什麼。

那個荊爺,也就是荊銜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取出的弓,還沒等我回過頭時,就聽“噠啪”,一聲沉悶的脆響,一根箭已穿透樹幹,將我左腋窩下的衣角,釘在了樹幹上。

看到腋下的那支箭,我驚得一身的冷汗,實在不敢去想像,這根箭要是在往右半公分,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我說...那樹上的是誰啊?”荊銜燭的聲音傳來,明顯知道自己沒射中我:“再不下來,我下一箭過來,可就不是你的咯吱窩了。”

我一聽這話,連忙叫道:“別...別!我下來了,我下來。”

就這箭法,隔著樹葉都能知道自己射哪,我哪還敢造次,說句不中聽的,呆在在樹上的我,現在就好比是隻鳥,人家想射就能給射下來,再不下去,那不就是找死麼?

我著急忙慌的拔掉了腋窩下的箭,轉頭看向秦老太已消失的背影,心裏頭有些不放心,就捏住了那箭頭,從牆上跳了下去。

對方可能是見到我是個男的,有些驚訝,截昕霖就訝然道:”耶,怎麼是個男的,好像有點身手...”

“嗬,秦老婆子剛不是說了麼,這佘村的原住民回來了,莫不是說的就這小子吧?”兵漢子此刻見我捏著箭走近,立刻就攔在了荊銜燭和截昕霖的身前,看向我道:“小子,站那別動,不然可就別我不客氣了。”

對方的警惕性很高,可以看得出來,我若再上前半步的話,那兵漢子敲鼎的拳頭,下一刻,肯定會落在我身上,而且我還不能反抗,這後麵還站著個拿弓的荊爺,指不定什麼時候,我的胸口上,就會插根木棍,藏身此地了...

“我沒有惡意,隻是好奇過來看看而已。”我皺眉,想解釋,可又不知道從哪說起好,隻得托詞道:“我是秦家的客人,不是你們想的那佘民。”

“嗬,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嗎?不過...”截昕霖嗤笑,看了眼身前的兵漢子道:“放心吧,這人絕對不是佘民,不過跟咱們到是有點關係。“

“你什麼意思?”荊銜燭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後,看向截昕霖:“這人你認識?跟咱有什麼關係?”

“京戲是講究唱腔的,可再好的腔,也受舌頭的限製,這就好比八哥和百靈鳥要修舌是一個道理,但戲曲裏就另外說了,而站在我們跟前的這位小兄弟,可是難得一見的鳶舌啊...”截昕霖笑笑,看向我一挑眉接著道:“想必...你是被這佘村女,給抓回來的吧...啊?”

我一聽這話,猜出眼前這截昕霖又在賣弄了,不過對他的博學,我還是有些認可的,畢竟鳶舌和魕舌差不多。要知道,我長那麼大,還是進了佘村後,才知道的,要不是黃桃兒,我估計,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魕舌和鳶舌的事情。

而眼前的截昕霖,雖然說錯了魕舌和鳶舌,但光從我走過來說了那麼一句話,他就能分辨出我舌頭的問題,其所學之龐雜,恐怕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