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佘村很快在八月中的金秋,迎來了古鎮的桂花香,青石橋樓,如綢般的水,載這來往的烏篷,其上站著一個個長發飄逸的身姿,帶著陣陣桂花清香,勾勒出了一副恬靜的美景。
佘村是個養鬼的村子,鬼節自然也就成了這村子僅次除夕的重大節日。
晚間的秋風蕩過,帶來些許涼意,許久未出宅門的黃桃兒,依在橋欄,透過柳梢印在她臉上的月色,宛若淡妝,輕搖綢扇的她,儼然成了畫中人。
橋下水汽朦朧,朵朵紅紙花上,星星點點的燭光,隨著往來烏篷,給人一種幽靜的感覺,絲毫沒有鬼節那種森森恐怖的氣氛。
“明天就是奪魁了,你不跟我說說該注意什麼嗎?”同樣靠在橋欄的我,望著橋下的燭光,有些古怪地問道:“就不怕我到時出醜啊?”
黃桃兒笑著將扇子輕拍在我的頭上:“我都不緊張,你怎麼反而緊張起來了?”
一席透體唐裙,伴隨扇麵輕撫,我在聞到了黃桃兒身上的香味時,不由揉著自己的鼻子,取笑了句:“你這是擦多少香水啊,弄得這麼香噴噴的,就不怕遇到色狼啊?”
“你不就喜歡這樣嗎?”黃桃兒輕笑,站直後,就舒展開了身子,將扇子遮與頭頂,唇齒輕動,佛袖一圈哼出了一段西皮流水調:
魚過天晴湖山如洗,
清風習習透裳衣。
我一聽,楞了下,隨即見黃桃兒向我看來,無奈搖了搖頭,便也灑脫得起了身,不管路人,抬手輕起道:
真乃是西湖比西子,
淡妝濃抹總相宜。
也不知是不是天空做媒,一段《白蛇傳》之間,天空竟下起了綿綿細雨,朦朧間,更是給橋上的黃桃兒增添了一份暈染。
“下雨了...回家吧...”興起之時,我打斷了黃桃兒唱下去的《素貞借傘橋段》:“等下淋濕感冒了,明天就別奪魁了。”
黃桃兒似有幽怨不願意,嘴巴一抿,就嘟了起來,但還是走了過來,將扇子扣在了我頭上,想為我遮雨。
我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幹脆脫下衣服,往她頭上一蓋,便抱起她像大宅跑去。
黃雨欣這時候正好來給我們送傘,見到我和黃桃兒回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隻不過那副笑,總覺得讓人看了有些怪異。
“正好,我還想去找你們呢,來個客人了。”黃雨欣“咕嘿嘿”的笑了幾聲,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一副撒嬌的樣子:“姐夫...那個帥哥是你什麼人啊?”
我一聽“帥哥”就立刻明白這丫頭,為何會露出了這幅樣子了,不由苦笑起來:“哪個帥哥啊?你姐夫好像不認識什麼帥哥吧?”
“哦...那就是美男”
小丫頭依舊不依不撓,搞得在我懷裏的黃桃兒也是皺眉不已:“外頭下著雨呢,你別這麼拉著他,想摔你姐啊!?”
走進中堂,一席白衣的葉瑾,正端著茶杯,坐在桌案前慢慢抿茶吃著糕點,看到我抱著黃桃兒走進來,略皺了下眉毛:“嗬,還挺親熱的麼?”
“你怎麼又來了?”我忙放下黃桃兒,似有埋怨之意地說道:“你沒事老往這跑幹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來提醒你句,在跟這女人如膠似漆的時候,別忘了正事。”葉瑾的語氣依舊桀驁,可不知為何,讓人聽得總有些怪怪的,感覺就像是在譏諷。
黃桃兒見我木訥站在那,過來拉著我,給葉瑾賠了個不是後,讓黃雨欣先照顧對方下,讓我跟她一起去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在回來入坐的時候,我見黃雨欣那丫頭,跟犯了花癡似的,雙手拖著下巴,做在葉瑾跟前看著人家,而另一位則就顯得有些根本沒把她當人看,連正眼都沒瞧丫頭下。
我無奈笑笑,看向葉瑾,知道明天就是奪魁,他的突然到來,絕不會僅僅隻是提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