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佘村的問題,先是從近代推到了清朝,然後又從清朝推到明朝,而佘村的底下,則是相反,它是由太古向下推至夏商周,接著又架空至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空間裏頭,這聽起來幾乎已經超出了正常的邏輯,但不得不說的是,我們所有人,偏偏還糾纏在其中。
如果說我們還想離開這裏,那麼首先,我們不能死,然後還得躲避一切可能傷及我們生命的危險,再然後就是要找到出去的路。麵對眼下的我們,無論是身前還是身後,其實以上的選擇,全部加在一切,那就是我們必須向前走。
因為身後那些鸓(lei)而放慢的腳步,在此刻又加快了起來,不是因為追趕我們的鸓(lei),而是前方戲曲聲,開始變得讓我和黃桃兒,乃至張虯臾,有些耳熟起來。
那種空靈,而又悠蕩,似幽怨似哭泣的調調,在我這一生中,最為有特點的,莫過於百鬼戲曲了。
而就在我們向前之際,前方那似有似無的戲曲之聲,也隨之變得清晰起來,那正是我所熟悉的《百鬼送行》。
張虯臾自然聽不懂這是什麼曲子,不過他能聽出那是用古梵文唱的,所以即便是他不懂戲曲,也一樣可以很簡單的,找到他往日的熟悉感。
至於我們身後的那些鸓(lei),似乎是對於這《百鬼送行》有著莫名的懼怕感,在我們不停向前時,它們的腳步,變得開始越來越慢,甚至已經到了我們都不需要跑了,如同散步即可。
張虯臾在回望那些鸓(lei)後,向我和黃桃兒“嘶”了聲:“這些鸓是咋個回事啊?怎得跟便秘了一樣,都不動道了啊?”
我和黃桃兒其實也覺得身後的那些鸓挺奇怪的,雖然我並不知道它們為何要追我們,但可以確定是,這些東西的智商並不高,絕對不可能因為同伴被吃了,而來找我們複仇,當然,即便就是算這樣,那也不可能來這麼多不是嗎?
黃桃兒聽聞張虯臾話後,也奇怪的向後看了眼,一抿嘴笑了下:“嘿,這群畜生剛還追我們追得那厲害,可這會就跟見鬼了一樣,半天不追上來,但是又不離開,看來它們是在等待機會啊。”
“機會?”我詫異,不解黃桃兒話裏意思問道:“什麼機會啊?就這些東西的智商,還能知道機會啊?”
張虯臾聽到我的話後,立刻就打斷道:“唉...話可不能這麼說,越是沒智商的生物,就對危險越敏感,它們不敢靠近我們,肯定是因為感覺有危險,而不離開,那就證明了一件事情,這個危險並不是死物,它可以動,而這些鸓就在等那危險離開。”
“離開?”我愕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但卻又抓不到重點,皺眉片刻後,又陷入了沉默。
相比張虯臾,黃桃兒自然更為了解我,她在見到我這幅神情後,立刻就關心道:“安鴻,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啊?”
我點了下頭,但因為說不上來,隻能又搖了搖頭:“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我在下到這之前,一路上就聽有人在唱戲,時不時的還有打夾聲,後來到了扶桑樹那,有個女的跟我說,我不能讓那唱戲的女聲來源或者是打夾聲吧,反正就不是能讓發出這些聲音的源頭看見。”
黃桃兒一聽我這話,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上下掃視了我一圈,湊近幾分用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後很是不爽地翻著白眼道:“女的?什麼女的?我看你不是下來找那淩天羽的秘密,而是來找女人約會的吧?”
“額...這...”我語塞,說到夢憐,我還真是沒法解釋,因為這越解釋肯定就越亂,麵對黃桃兒的神情,我隻能是好聲好氣道:“這...媳婦兒,你看啊,這地下的人,那是死國人啊,那不是人啊,再說了我也不認識人家,咋就成約會了呢?你這不是冤枉我嗎?”
張虯臾在旁,見到我這幅樣子,那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其實我也知道,這家夥那是憋的,他想笑,但是吧,又覺得尷尬,所以就成了這副模樣。
黃桃兒聽著身旁的張虯臾,時不時地“噗噗”幾聲,立刻就轉頭怒瞪了他一眼:“想笑你就笑,至於搞成這樣嗎?”
張虯臾聞言,立刻就向我投來了表示同情的目光,隨即“哈哈”笑了幾聲後,這才對黃桃兒道:“我說大妹子,我看你啊,是真誤會這小哥了,他這一路過來,嘴裏念叨的女人啊,就你一個,嗨,你這...真是想多了。”
黃桃兒聞言,本是想說些什麼的,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唱《百鬼送行》的聲音,頓時就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