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兕妖王(二)(3 / 3)

素問見了文真,上前行禮道:“素問見過文真智者,素受法藏智者之命,來此護佐尊者,一切聽從尊者吩附。”

素問一一向文真介紹過眾人,文真問道:“今日為何不見九天玄女與共工?”

眾人皆不作答。

文真說道:“我知道了。”

文真歎了口氣:“我這一睡,便是兩千餘年,這兩千多年中,很多神靈之界,定是增添了不少高靈,也定是有很多人

的元靈泯滅,無有歸來。

“我今入世,有三件事,前一件事,基本已了,第二件事,為個人宿命,第三件事,當為減免眾靈苦痛,此事非我一

人之力可就,需眾人幫忙才好。”

“請尊者放心,我等定不負尊者之托!”

文真入座,示意眾人坐下,複言道:“鬥轉星移,氣數有變,眾靈皆難脫劫難,故數十年中,皆入世投胎,以讓靈界

之難。入世之靈,凡元靈有動,則生異術。是有異術,易生貪妄,使世間平生諸般因果,有違我靈界之規,故今有事

,須借各位之力。”

眾人皆起身,等待文真吩咐。

“大角老人,你有幾多年歲了?”

“尊者,晚輩統領西王母座下眾靈,已有近兩千歲了,受法藏尊者點化,西王母之命,來此輔佐尊者。”

“你需前往洛水之南,龍門之山,去見一人,此人為塗山氏族之長老,你去之時,說是來自日月之山,受法藏之托,

前來拜會即可。”

“尊者有無提醒?”

“你去之時,必待她一人之時,便說一句,文真尊者甚為掛念岷山神草,不必等她作答,你回來便好。”

大角老人應諾落座。

“和穀子,你與白兕妖王一並,須盡快查清是何靈以兕獸之皮,創設幽靈之旅,查明之後,請勿妄動,報與素問。”

和穀子允諾,坐在一邊。

“素問,你統領其他人眾,尋訪各入世元靈,使其歸於我終南山中,不得妨害世間。”

玄中問道:“如果此靈不聽應,該當如何?”

“是的,還望尊者能有感應之語,可召眾人聽從。”

“我這兒有《元靈心經》中謁語幾句,凡遇上那元靈尚存之人,便為其誦讀,或要其默讀,自得感應,如若不相感應

,亦不強求,任其泯滅。”

“請尊者明示謁語!”

“世間生靈,異形而同靈,無分大小、無分種類、無分正邪、無分善惡,無分信念,無分故土。凡得聞此語,皆得感

應。我失故土行於世間,元靈泯滅靈性不顯,我願言行如一謹言慎心,心有和美執一守中,生生死死明心見性。”

眾人聽罷,當即默誦,不勝慈悲。

閑談時,文真問道:“我在山下聽聞有一魈怪,可在山中?”

素問答道:“山中確有一魈怪,以食人為生,生性凶猛,為我收服,願聽命於尊者,如今在山穀入口處守護山門,因

尊者要來,故讓其回避。近日常有人奉死人前來,故其食無憂,常居洞中。”

“我來山中,後必為眾靈所知,未知之前,不可宣揚,各自早做安排,以減煩憂。”

自此之後,文真再回岐山邑,繼續過世人的生活。大角老人趕往塗山氏族,和穀子和白兕妖王離開終南山,與他的靈

體一起尋找白兕妖王的頭骨,以及幕後主使者。風、雲二使駐守洞府,負責隨時接應眾人。素問帶其餘人前往各地尋

訪投胎入世的眾高靈,以備他日之用。

文真回到岐山城,夭夭問道:“先生三日不見,外麵尚好?”

文真道:“一切安好,姬旦那邊可有消息?”

“尚無消息!”夭夭邊幫文真放好隨身的東西邊說,“不過,呂大師那日見到夭夭,問及父母之事,言說可代為尋找

,夭夭心中甚是感謝先生和呂大師。”

“我沒幫上什麼忙的,呂大師要找,更容易些,很快便有消息,安心等待便好!”

雨後的晚上有些清冷,夭夭幫文真生了火塘,看煙散得差不多了,便要離開。文真壯著膽子說道:“你那屋小,不便

有火塘,待會兒木柴再燒些,你拿一些炭火過去,省得屋裏清冷。”

夭夭聽了,雖並沒停步,卻仍然回了一句:“我先打些水來,也不晚。”

夭夭回來時,文真坐在火塘邊上,在對麵讓出一塊葦墊來,方便夭夭落座。

文真見夭夭今天仍願落座,知道自己那天唐突的話並未驚著夭夭,放心了不少,卻也不敢再唐突,隻和夭夭講些山中

的見聞和鳥獸之跡。

說話時,夭夭遞過水來,文真慌忙站起身伸手一接,卻擋住了來勢,灑在了夭夭身上,自己的腿上也沒能幸免。正要

朝夭夭賠不是,夭夭不說話,遞過一素布來。

看文真的慌亂樣,夭夭倒生了幾分鎮定:“夭夭有一事想請教先生,夭夭有一近友,極為傾慕敬重一人,算不算得是

喜歡?”

文真聽了,先是一愣,他知道,她所說的近友,其實是她自己。

“應當算的!不過,又不像!”

“先生通曉世間之事,每次夭夭一問,先生便糊塗了的!”

“你覺得算不算?”文真想看夭夭的態度。

“不知道!”夭夭說完這話不多久,便急急地先走了。

後麵的幾天,夭夭明顯與文真親近了很多。文真坐在廊簷下時,有時夭夭就側著站在他旁邊,肩膀與文真坐時的目光

齊平,這時她喜歡伸手去夠一些花枝樹葉,頭發從身後微微散開,眼睫毛猶如蝴蝶飛舞,麵龐素淨清秀。文真總是指

一下樹葉,說聲“你看,真好看”。

然後等夭夭看樹葉花枝時,細細看夭夭的樣子,他感覺到這樣純淨美好的日子絕不會長久,他帶著一分美好、純淨而

又絕望的心在看這一切景象。

這一切景象,在他眼前,往往隻有一瞬,但他卻要用數百甚至上千年的時間去留存。

然而,現在他不用留存,他就看著這一切,看著夭夭就在自己眼前,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呢?你喜歡的人在你眼前

,你可以聽到她的聲音,看著她的樣子,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氣息。留住這一刻,便已是全部,他像一個得了

絕症的病人,明白一切都將逝去,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而又絕望的。

呂尚也看到了這一幕情景。

遺書

以前我愛你

得了絕症的病人

撫觸著自己的身體

絕望而癡迷

不願向人提及

我從不奢望世間有可令我生還的良藥

如同堅信你我

絕無緣由地在某個角落

不期而遇

世間太小

太小的世間

能讓你我有多大的勇氣

改變原有的足跡

存在還是消亡

流星總在你注意到的

燦爛瞬間

永遠地死去

我隻希望能這般出現或離去

聳聳肩

最後一個

陽光般的笑容

等待著被一個最無意的觀眾

不經意地收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