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些無力,曲柔聽著心疼,坐到床邊伸手撫上了那雪白的皮毛。
“你這孩子,何時這般虛弱過,放心吧,錦娘無事,這兩日身上的痂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脫落,和你說的一樣,脫落的部分尚未有留痕跡的現象。”
“那就好。”南蒼術難得沒有去管身上的那隻手。
曲柔摸著他,無奈搖頭,“你打算還讓她喝多久你的血?長期這樣下去,你身子會吃不消的。”
本來自己就沒怎麼恢複,現在又已經連著半月多都耗費鮮血,一日三餐般的往外輸血,即便是玄虎,相信也不會有幾人能受得住。
南蒼術抬眼看了看她,繼而視線看向了屋裏的某處。
“她何時痊愈,就何時停。”
曲柔一聽,嚇得不輕,忙道:“不行,依我看,待錦娘身上的傷全部結痂後便停了,這般下去,即便她真的好了,你若是倒了,她不得心疼死?且你有沒有想過,過段時日她必定得要求回府,屆時你總不能也日日不出現在她麵前吧?你這副模樣若被她看了去,不被知道才怪!”
小兩口相愛她自然是高興,但也得看怎麼個愛法,如果要等錦娘的傷痊愈才停止喂血,少說也還得要一個月,整整一個月的時候,哪個當娘的願意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副德行。
南蒼術深知她心裏在想什麼,但為了小妻子,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所以曲柔說完後他便沒有再多言,而是讓曲柔拿了器皿過來又在裏麵放了自己的血。
小東西還問那藥為何會是甜的,殊不知那藥裏有一半都是他的血,隻是和那烏黑的藥混合在一起眼色不明顯罷了。
連著半個多月每日放三次血,一次就是一小半碗,饒是南蒼術也受不住。
放完血後便趴在床上睡過去了,負責晚上看著他的南蒼頡也在吃完飯後來了北苑。
大貓一樣的淺棕色小虎一上床就跑到白虎的頭上打了一個圈,然後規規矩矩地趴下,小爪子開始細數白虎頭上的白色細毛。
“你規矩點,沒見他現在不舒服麼?”
曲柔包好東西後轉身就見小兒子在老大頭上動,不由得輕斥。
南蒼頡撇嘴,用爪子把他弄亂的地方給順好,抬眼道:“母妃你當心點,嫂子不笨,你可別說漏嘴了。”
曲柔一聽,不樂意了,“你的意思是,你娘我笨了?”
南蒼頡連連搖頭,“你最聰明了,不然也不會生下我哥這麼聰明的人不是?趕緊去吧,不然一會兒時辰就晚了。”
聞言,曲柔冷哼一聲,交代了他好好照看南蒼術後就從北苑出來往寧安宮去。
晚上,吃過晚飯後就是喝藥的時間,曲柔依舊像往常一樣把從王府帶過來的血和中藥兌在一起,而後才喊了人進來端很大一碗到錦娘麵前。
還是那甜絲絲的氣味,錦娘從藥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抿抿唇,皺眉捂鼻。
“娘,這藥的味道太奇怪了,我不想喝了。”
曲柔剛走到桌邊,一聽到她這話,心裏頓時一沉,皺了眉說:“說什麼傻話?你喝的藥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味道麼?再說了,太醫說了還得繼續服藥,為了你的傷,必須得喝。”
何況這還是南蒼術拿自己的命換來的,不喝,怎麼對得起連著兩日都趴在床上的他。
想著,曲柔便上前去自己端了碗湊到錦娘麵前,輕道:“來,趕緊喝了它,喝了好得快。”
盡管很不忍心糟蹋她的好意,但錦娘是真的想知道其中的事,於是一咬牙,推開了她的手,“我不喝,一晚上不喝應該沒什麼大的影響,而且這藥的味道太奇怪了,明日讓何太醫進宮重新開藥吧。”
說著,先行起身準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