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錦娘在家閑著也沒事,便想著準備晚上要煮的食材,如今馬上三月,地裏的瓠瓜和薺菜都能采摘,剛好家裏也沒什麼菜了,錦娘提了籃子準備去地裏采些回來。
路上遇上好些經過的貓狗,一個個的嘴裏都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語言,錦娘依舊覺得新奇有趣,好幾次都想搭話,奈何身邊都有人,於是隻好作罷。
半個時辰後從地裏摘了瓠瓜和薺菜,回來的時候碰巧遇上她爹回去,給了她一大把韭菜,錦娘想今晚可以煮點韭菜雞蛋麵,剛好也很久沒有吃麵了。
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隱約的抽泣聲,像是從不遠處路邊的草叢裏傳來的男孩聲,錦娘狐疑地看了看四周,沒人,於是放輕了腳步往那抽泣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離得越近,那聲音便大了些,聽上去好些委屈,待錦娘走近一看,隻見一隻渾身是泥的貓,確切的是是比一般的大貓還要大上兩三分,她才一到,那家夥便受到了驚嚇似的往後一跳,弓起了身子,喵喵地叫:“你……你幹什麼?”
原來是它在哭。
錦娘放眼往四處看了一圈,見此時沒人過來,於是過去蹲下了身子,放柔了聲音:“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聽見這裏有聲音就過來看看,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大貓的眼睛裏還有一點點的淚光,錦娘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些動物是真的會流淚。
偽裝後的南蒼頡聽她如此一問,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然而卻不得不裝作一副很傷心很難過的樣子,盡管麵上不是很相信,但還是在遲疑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山上的那隻白虎,最近又在胡來了,好些夥伴都被它攆得有家歸不得,我……方才本是要上山的,但不小心被它給看到了,跑得急,所以……嗚嗚,怎麼辦,我回去了一定會被主人罵的。”
說著,又哭了起來,圓圓的眼睛裏淚花滿滿,小爪子還髒兮兮的就往眼睛上抬,錦娘看了於心不忍,趁著它未注意到的時候將它的爪子給捏在了手裏,拿出懷裏的手帕給它擦上頭的泥土。
“別怕,我現在幫你收拾一下就沒事了,至於白虎麼……”
會是小白嗎?
說來她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小白了,她能聽懂獸語這件事它還不知道呢,不過……
錦娘的手突然頓了頓,想到自己好像從未聽過小白出聲,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如果小白出聲,會是什麼樣的聲音。
想到這,心裏不免有些期待。
南蒼頡見計劃已成功,心裏正偷偷的笑,抬眼對上麵前人溫柔的眼神,長長的眉毛不由得往近攏了攏,心道,他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在得知自己不同於常人的時候會嚇得半死,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就接受了自己的異常,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想著想著,頭頂便響起了錦娘的聲音:“好了,現在幹淨了。”
聞言垂眸往身上瞧去,果然就見渾身的泥土和樹葉被收拾了個幹淨,再抬頭,那塊原本是白色的手帕現在已經變成了黑色,南蒼頡心裏忍不住發笑,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想不通,算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現在趕緊回山裏,沒準明日就會看到好戲呢。
想罷,大貓尾巴一甩,轉身便往上山的方向去。
“誒!”錦娘來不及叫住,隻見那條尾端帶著一點淺黑色的大貓已經離她遠去。
它不是害怕麼,怎麼反倒去山上了?而且……
低頭,她怎麼覺得這條尾巴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呢?
罷了,錦娘起身,將弄髒的手帕放進了菜籃子裏,心裏琢磨著方才那大貓說的話,本想現在去山上瞧瞧,但看天色時辰已經不早,還是明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