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我考了一所好初中。
小姨帶著我參加畢業典禮時,每個同學、老師都笑臉相迎,紛紛恭喜我。
天知道,小學六年,我被孤立了六年,我們的關係就是同學、師生,就是那種熟悉的陌生人。
暑假來臨時,我很開心,終於可以見到小姨的家人了。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會拒絕,逃避真相。可是那個時候我……
唉!
來到爺爺奶奶家,我緊緊攥緊小姨的手。
我見到了小姨的家人,不知為什麼,我有些討厭他們。
那個滿麵紅光、吆五喝六的人是小姨的公公,這個頭發五顏六色的是小姨的婆婆,那個穿著大花襖的是小姨的嬸嬸……
他們不如小姨有氣質,不如小姨親切,不如小姨溫柔,我的小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無人能及。
不過我還是和他們一一打招呼。
沒想到爺爺騰地一下站起來,狠狠地拍著桌子,指著我的鼻尖,向小姨吼道:“哪裏來的小野種,我不是你爺爺!夏雪,你還有沒有把我,把你媽放在眼裏了?你的女兒隻有沫沫一個!”
什麼野種?什麼女兒?小姨哪來的女兒?
我看向,小姨沒有說話。
一個姐姐抬起了頭,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和小姨:“她是誰?”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小姨的女兒沫沫吧,為什麼我不知道?
“爸,消消氣兒,顏惜她不是野種。”小姨的眼圈有些紅,“沫沫,你,你聽媽媽解……”
“打住,你不是我媽媽,我沒有你這種媽媽。”那個女孩打斷小姨的話,冷冷開口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發現小姨險些要哭出來,身體微微發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直接拉著我的手跑出去,帶我回家。
一回到家,小姨就抱著我痛聲大哭。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無助、這樣傷心的小姨,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過了好久,小姨才停止哭泣,她硬生生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顏惜,我,我沒事,你,你什麼都別問,小姨求你了。”
乞求的語氣讓我心顫,我真的好心疼小姨,我歎了一口氣答應了。
其實,哭出來也是一種堅強啊。
這一天,我失眠了,滿腦子都是小姨的父親,那個女孩子,還有小姨。
第二天,小姨送我去圖書館。
小姨的眼睛還有點腫,小姨看著我欲言又止。在
我下車時,小姨突然叫住我:“顏惜,我們要堅強,我隻有你了。”
我聽到小姨用的稱謂是“我們”,心底有小小的喜悅,小姨還愛著我呢。
“嗯,知道啦。小姨,再見”我回以一笑。
自從小姨哭過那天後,身體每況愈下,臉上滿是憔悴之色,連笑容也是苦澀憂愁的。我也變得沉默寡言,不再提及那件事。
我也變得沉默寡言,不再提及那件事。
我讀書的時候魂不守舍的,想著小姨的病。
我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我最擔心的是還是發生了。
我接到了病危通知單。是小姨的。
莫名地心慌。
我到的時候,很多人守在病房外,有小姨的親戚,有小姨的女兒,有小姨的同事朋友,還有一個陌生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