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3月,一場前所未有的颶風,從北緯35度的美國,斜穿過赤道,一直到南緯40度的南太平洋,掠過七千英裏的地帶。
城市被摧毀,大樹被連根拔起,天空混沌一片。遼闊無際的太平洋在颶風的淫威下,咆哮著,怒吼著,巨浪滔天。
就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大洋洲東側的太平洋上空,旋轉舞動著一個氣球飛行器。在氣球下的吊籃裏,乘坐的五個人和一隻狗卻安然無恙。
這場恐怖的風暴已經持續七天了,又有誰敢乘氣球冒險呢?故事要從美國的內戰說起。
1865年,美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南北內戰。南部城市裏士滿是叛軍的要塞,尤利斯·格蘭特將軍對裏士滿發動了幾次進攻,都失敗了,有幾個軍官被擄進了裏士滿城。
傑出的工程師賽勒斯·史密斯,在反分裂的戰鬥中,做了尤利斯·格蘭特將軍的上尉。一次,在與叛軍的英勇作戰中,史密斯多處受傷,被敵人俘獲,關押在裏士滿城。
在戰俘營裏,史密斯結識了《紐約先驅報》的著名通訊記者吉丁·史佩萊,兩人成了好朋友。史佩萊是一位英勇無畏的戰地記者,危險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報道資料。
他們都盼望著逃出裏士滿,回到格蘭特軍中。雖然南軍允許他們自由地在市鎮裏走動,但這裏戒備森嚴,根本找不到逃脫的機會。
史密斯的仆人納布,聽到主人被俘的消息,急得不得了。
這個強壯敏捷的黑人小夥子,毫不猶豫地來到裏士滿,冒著生命危險,憑著他的機智,終於潛入了囚禁主人史密斯的城市。
納布找到主人時的興奮,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納布雖然能夠進入裏士滿,但要想救主人出城就根本不可能了。
被俘的北軍出不了城,南軍也同樣出不了城,因為格蘭特將軍率領的北軍包圍了裏士滿。裏士滿的總督,也很久沒能和南軍取得聯係了,他很是頭痛,怎樣才能把軍情傳遞出去,迅速得到救援呢?這時,有一個叫福斯特的下屬,建議利用輕氣球越過包圍線,直達南軍的兵營。
總督批準了這個計劃,造了一隻輕氣球,供福斯特使用。
氣球預計在3月18日啟航。起飛必須在夜間進行,以免成為北軍的靶子。如果有和緩的西北風,氣球在幾個鍾頭之內就可以到達南軍的總部了。
但是,天不如人願,刮的哪是什麼和緩的西北風啊!
18日早晨,起了風暴,而且,風暴很快就猛烈起來。福斯特隻好延期動身,在這種險惡的天氣裏開動氣球,簡直就是一種冒險行為。
輕氣球灌足了氣,停放在裏士滿的一個廣場上,隻等風勢稍弱,就要啟航。
19日的夜晚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暴風加倍猛烈,成為颶風了。這天,工程師史密斯在裏士滿的一條大街上,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喊住了。
這是一個水手,名叫潘克洛夫,年紀大約三十七八歲,體格強壯,皮膚曬得黝黑,長著一對炯炯發光的眼睛和非常英俊的麵龐。潘克洛夫是一個美國的北方人。年初的時候,有事到裏士滿來,和他同來的是一個叫赫伯特的少年,他是一個船長留下的孤兒,潘克洛夫像對待親生子女似的愛護他。圍城之前,潘克洛夫沒能離開這座城市。他聽說過這位工程師的大名,也了解這位堅強的男子漢在囚禁中的苦悶。因此,這一天他毫不猶豫,直截了當地向工程師打了招呼:“史密斯先生,你在裏士滿待夠了嗎?”
工程師隻是默默地看著對他說話的人。對方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先生,你打算逃跑嗎?”
“什麼時候?”工程師連忙問道,顯示出他想離開這裏的急迫心情。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個跟他說話的陌生人是誰。但是當他用敏銳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水手爽朗的麵孔之後,他就已經確信對方是一個誠實的人了。
“你是誰?”他簡短地問道。
“我是水手潘克洛夫,盼望自由。”
“你打算用什麼法子逃出去呢?”
“用那隻氣球。它在那裏什麼也不幹,我看它正是為我們預備的……”
“這是一個冒險行為。在這種惡劣天氣飛行,是相當危險的,很可能在風暴中喪生。”
“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憑你的機智勇敢,見多識廣,隨機應變,一定可以駕馭氣球的。這也是我與你合作的主要原因。”
“我不隻是一個人!還有我的朋友史佩萊,和我的仆人納布。”
“你們三個人,”潘克洛夫說,“加上我和赫伯特一共五個人。氣球能載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