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讓人的心情也壓抑的很,就算是石英窗比較透光,屋內還是陰沉沉的。
墨效才看著離他遠遠的地方坐著的慕貞,眉頭輕微的蹙起。
就算是慕貞現在和他置氣,莫效才也絲毫不動搖自己的決定,這也是這夫妻倆這麼久以來,意見第一次產生了分歧。
但是,雖說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這鬱悶的情緒,就像一塊沉重石頭似得,緊緊的壓在他的心口,叫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腦海裏也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兩人剛才在路上的對話。
“相公,我想了想,我們還是進山吧。”因為在王大夫那裏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慕貞左思右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再說了,當時在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實在是沒有消息,哪怕是爬她也要爬到神醫穀。
慕貞的提議,墨效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雖說沒有找到談然的消息,但是卻從王大夫那裏拿到了更好的方子,至少在三五年內,我是沒有性命危險的。”
雖說夫妻倆之前,做啥事都盡量的依著對方,照顧著對方的意見,但是,這次的決定非同小可,慕貞也料到了墨效才會拒絕。
不過,她也沒有放棄勸說墨效才的決心,“相公,王大夫也說了,隻是暫時沒事,並不是完全康複,隻要你一日不好,我心一日難安。”
慕貞的話,聽的墨效才心中微微動容,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把人摟到自己的懷裏,道:“貞貞,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不可能放任你為了我去冒險。三年的時間,怎麼也夠等來談然了。”
反正是在馬車裏,也沒人看的見,慕貞雙手攬著墨效才的腰,道:“隻要你的病能治好,為了你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相公,你難道忘了我第一次見到談然,他是什麼情況嗎?神醫穀向來不參與朝廷和江湖的事,而他身負重傷,要麼是神醫穀出了內奸,要麼是被心懷叵測的人盯上了,我們如何能保證,這三年期間,他會安全到達我們的麵前呢?”
慕貞的堅持,叫墨效才有些頭疼,“貞貞,你也說了,談然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他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確定。那麼,就算我們走這一趟,又有什麼用呢?不管是內因還是外因,我們都插不上手。”
“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他呢?要是找到了,如果他真的有麻煩,說不定我們趕的正是時候,還能幫他一把。如果他真的有危險,我們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是真的錯過了。”
不容慕貞再分辨什麼,墨效才雙手捧起慕貞的小臉,無神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慕貞的眼睛,道:“貞貞,那你告訴我,你是鬥的過朝廷,鬥得過江湖的人,還是鬥得過神醫穀的人?”
墨效才不容置喙的態度,就表明了他是鐵了心的,不會答應自己的這個請求。
無法勸說墨效才,但是又心有不甘,慕貞看著墨效才冷冽的俊顏,淚水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她隻是希望他可以好過來,她隻是希望可以和他白頭偕老,可他為什麼就是不答應自己的要求?
不想再看到墨效才,慕貞負氣的甩開他的手,坐到了馬車的角落裏。
慕滾燙的淚水,似乎像火一樣,不僅灼傷了他的皮膚,還炙烤著他的心。
但是,就算是她在和墨效才置氣,下車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拉著墨效才,把他牽到床前坐下後,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他的手裏。
但是還是不置一詞,繼續離墨效才遠遠的。
墨效才“看著”慕貞坐的方向,猜想的到她現在肯定在流淚,但是,不管心在怎麼疼,他也不會退步。
泰恒山被稱為大恒王朝的第一大山,可不是徒有虛名的。山脈綿延萬裏,高有萬丈,到處都是懸崖峭壁,連當地人都很少上去,更何況是對這一點都不了解的慕貞呢?墨效才如何忍心她去冒這樣的險?
兩廂僵持不下,轉眼就到了午飯的時候。聽著樓下鬧哄哄的說話聲,慕貞的心裏煩躁無比。再看看都這麼久了,連個姿勢都沒變的莫效才,慕貞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聽到慕貞越來越明顯的抽泣聲,墨效才的心像針紮似得難受。
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貞貞,過來。”
雖說慕貞在和墨效才賭氣,但是賭的是要墨效才答應她的提議,要答應就得說服他,這男人好不容易心疼自己了,她才不會傻的不過去。
聽話的走到床前,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墨效才的大手裏。一上午都沒動彈,慕貞的手凍的冰涼。
墨效才拉著慕貞的手,又是自責又是心疼。何苦為了拒絕她的要求,就放任她坐在那裏不管?凍壞了她,心疼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