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心裏這麼想,嘴上自然是不能承認的,“龍寶子,你在敢給我亂說話,老娘撕爛你的嘴。”
對於宋氏的威脅,那個叫龍寶子的少年絲毫不放在心上,“咋?自己敢做,別人還不敢說了?我早上還就是看見你和你老大媳婦,在人家徐大夫地裏摘四季豆呢。”
雖然被揭穿了,何明忠表麵上還是比較鎮定的,“笑話,你說的話值幾個錢?你說那是他的地,就是他的地?這也不是好大稀奇個東西,就他們種的起?在說了,東西沒得了,難道就是別人偷去了?他要是自己摘回去了賴別人,那誰又曉得?”
對於何明忠的能言善辯,慕貞都快忍不住給他鼓掌了,以前覺得這老漢力氣大,打人疼,沒想到還不單單是個莽夫,腦袋轉的也挺快的。
何明忠死活不承認,龍寶子也不惱,笑嘻嘻的說道:“不好思,那塊地是徐娘三月份從我們那裏收回去的。而且,前幾天貞娘請工幫忙摘四季豆的時候,我剛好去做了一天的活,她讓我們用剪子剪得,而你們就是那麼摘的,印記都不一樣。”
“你也說了,前幾天是貞娘在摘,我們以為那地是兒子媳婦的,想去摘點菜不為過吧?”宋氏這回兒恨不得給這些人幾巴掌,咋有那麼多好事的呢?
這回一直在上麵看著的徐大夫說話了,“貞娘是你的兒媳婦,她名下有哪些地你找不到?”
一句話堵得宋氏漲紅了臉,不曉得再說啥。
何明忠訕訕的搓了搓手,幹幹的笑著,道:“徐大夫,你看啊,這貞娘不是你的幹女子嗎?我們看這些天地裏的菜一直都是她收的,這才以為那地是你們給她的,你看,就是幾把四季豆子,要不就算了吧?”
徐大娘好笑的看著何明忠,冷冷一哼,道:“你以為?啥子都是你以為,那還要王法幹啥子?就算是貞娘種的菜,你吃人家的東西,好歹要吭個氣兒吧?我還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呢。”
對於徐大娘的指責,何明忠裝作看不見似的,繼續對徐大夫笑道:“徐老弟,你看這是我們男人家的事,一個老婆子插手,不咋好吧?”
慕貞看著何明忠那副,不想和徐大娘說話的嘴臉頓時笑了,剛還在誇這人聰明呢,咋這會兒又犯傻了?
徐大夫連家務都舍不得徐大娘做,就算是在村裏,還專門請個婆子伺候徐大娘,他這會兒來說這貶低徐大娘的話,又是為哪般?
果然,何明忠的話音一落,還不等徐大娘作何反應,徐大夫將才還笑著,這會兒頓時拉著臉,“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那還有啥子不懂的?”
村長在一旁戲也看夠了,佯裝嚴肅的樣子看著何明忠道:“明忠,不管你咋解釋,都是摘了徐大夫地裏的四季豆,你還有啥話說的沒有?”
何明忠似乎還有些不甘心,“這是失錯的,我們都找不到。”但也他隻能這麼說了,因為在眾人的逼問下,他們也基本上承認了這件事。
不理會何明忠的狡辯,村長看著徐大夫道:“老根兒,你看你想咋樣解決?”
徐大夫瞥了上房那群人一眼,眼裏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道:“這樣吧,畢竟是一個村的,我也不好做的太過,我就不追究他們到底摘了我好多的東西,賠我五兩銀子,這件事就算了。”
“啥子?五兩?你咋不去當土匪?”一聽五兩銀子,宋氏頓時炸毛了。
“咋了,你覺得五兩少了?”徐大娘冷聲問道。
看著這連口子一副沒法商量的樣子,宋氏頓時躺在地上撒起潑來了,“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啊,這些人就是土匪強盜啊,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你要是不想私了也行,那咱們就等著對簿公堂。到時候你就不止陪五兩銀子這麼簡單了,你那要考狀元的兒子,連參加秋會的資格都沒有了。”宋氏的撒潑,對徐大夫絲毫沒有作用。
一聽到關於何福臨前程的事,宋氏也不敢放賴了,從地上滾起來,悄聲問著何明忠:“你是死了,也不曉得說句話,你看現在咋弄?”
“咋弄?除了給銀子,你還能咋弄?”說道這兒,何明忠就覺得憋屈,可是為了兒子的前程,他又隻好服軟。
“我手上現在沒有這麼多的錢,等我有錢了在給你。”宋氏還是不甘心,打算緩一緩,到時候找個借口給賴掉。
哪曉得徐大娘是一點麵子也不給,“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要是不把五兩銀子給我送來,咱們照樣去見官。”
五兩銀子對一般的人家來說,或許是個不小的數字了,但是但對於壓榨了何老三這麼多年,把本尊那麼多嫁妝給侵吞了的上房來說,還是絲毫沒有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