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公,不知道我要你找的人,找到了沒有?”衛榮問道,暗地裏又送給孫牙公些銅板。
“我找我的同鄉打聽了,明日你再來吧,上次真是對不住了,我不識字,家裏的丫頭認字認不全,結果給你找錯人了。”牙公笑嘻嘻地說道。
衛榮稱了謝,便離開牙行向蕙義堂走去。
初夏天氣晴朗,微風帶著些熱氣吹進蕙義堂的大堂。蕙義堂是京城近年來有名的醫館,共有三名大夫坐堂。此時衛榮坐在大堂東側的桌子上整理醫案上午的醫案,劉大夫出診了,而另一位錢大夫此刻在病房。
衛榮突然聽到一陣嘈雜之聲,抬頭見一輛馬車在醫館門口停住,從馬車上走下一個漂亮的男子。
那男子大概十一二歲,白白胖胖的,像個瓷娃娃。他走到堂前,衝著櫃台抓藥的小五問道:“敢問神醫衛大夫可在?”
小五看他長得漂亮,有些出神,再看時,那男孩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急忙笑道:“坐在堂前的便是。”
男孩看那堂前的女子也望著自己,有些不喜,還是走上前,行個禮,問道:“不知衛大夫可否出診?”
衛榮問道:“敢問府上是哪裏?”
“琳琅閣。”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刻議論紛紛。小五也一驚,她本來認為這定是哪家的公子呢,她看看外麵的馬車,心想,這琳琅閣的排場好大啊。
男孩似是沒聽到人們議論一般,直挺挺地站著,等衛榮回答。
衛榮點點頭:“好吧。”招手叫來小五,吩咐了幾句,拿了醫箱,便跟著那小男孩上了馬車。
此時剛過午後,琳琅閣門前有些冷清。衛榮下了馬車,便有一女子上前問道:“樂兒,你請大夫來了?”
男孩點點頭,介紹:“張姐姐,這是蕙義堂的神醫衛大夫。”
那女子大吃一驚,這可是京裏有名的神醫,心想,還是爹爹說得對,就要讓男子去請才請得來。麵上還是笑道:“這京裏誰不知衛大夫醫術高超……”
衛榮打斷她直接問:“病人在何處?”
“在樓上。神醫這邊請。”女子立即殷勤地請衛榮上了樓。
衛榮進了二樓東側的一間房間,門框上麵寫著無雙二字。
女子將門推開:“生病的是閣裏的無雙公子,無雙,爹爹讓人去請了蕙義堂的神醫來了,小福兒,你伺候著啊,我先下去了,衛大夫,若有什麼吩咐,讓小福喊我一聲便可。”說著,向衛榮拱手行禮,便退出房門了。
衛榮將醫箱放到桌子上,見一男子躺在床上,微閉雙眼,氣息有些喘,先上前行個禮,說道:“在下衛榮,是來為公子診病的。”說完對一旁被稱作小福的侍者道:“可否將你家公子的胳膊從被中取出,我要診脈。”
那福兒先給衛榮搬來一個圓凳放在床前,這才將那男子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
衛榮坐在床前,伸出手輕輕地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問道:“公子……”
那床上的男子冷笑一聲:“我……我……哪裏是什麼公子……”
衛榮見病人不配合,倒也不急,便說道:“那請無雙把舌頭吐出來些。”
男子這才睜開眼,盯著衛榮看,過了好一會才吐出一點舌頭。
衛榮伸著脖子,看了看,說道:“好了。”
“你家公子可有咳嗽?”
“有時會咳嗽了兩聲,晚上也總覺得胸悶,喘不上氣來。”
衛榮點點頭,又問福兒:“這幾日飲食可好?”
“公子吃不下什麼,看了幾個大夫,連藥都喝不進。”
衛榮思索著男子的病狀,便起身,走到桌前,拿出紙筆,寫下方子,交給一旁的福兒說道:“你這裏可有藥罐?”
福兒點點頭說道:“有藥罐,我會煎藥的。”
“你先叫人去蕙義堂抓藥吧,今日我留下來煎藥,若是你家公子還是喝不下,再想其他方法。”
侍者拿著藥方出了屋。衛榮聞著這屋裏的香氣,才覺得自己獨自留在一個男子的房內有些不妥,便也出了屋,站在門口。她這倒不是迂腐,而是吃過這樣的虧,她曾因心急,診治一位男患者,忘了這裏的男女設防,被那人的妻子打得很慘,那之後便時時注意了。
等福兒再上來時,看她站在門口,問道:“衛大夫,你怎麼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