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先生服用的就是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藥。”沈靈驚喜的說道。
見千尋先生聞言笑著點點頭,她不禁暗歎,這南疆巫族果然是本領強大,眼前這位千尋先生,多半是一位煉藥師。但是沒想到,他不僅能煉出度日如年那樣的奇藥,還能煉出長生不老之藥。
“有了長生不老之藥,無限延長你那位朋友的壽命,他自然就不怕度日如年的藥效了。”千尋先生如是說道。接著從兜中取出一個藥瓶,遞給沈靈。
“五百年前,我有幸煉出了三顆長生不老之藥,一顆我自己服下,還有一顆送給了一位故友,剛好還剩下這最後一顆。今日就將其贈予你,救你那位朋友的性命吧!”
沈靈聞言,由於內心過於激動,接過藥瓶的雙手有些顫抖。
“多謝千尋先生!”
她此刻隻想立即飛到皇甫辰身邊,給他服下這解藥。千尋先生看出了沈靈離去之意。莞爾一笑:“你手上有我的翡翠穿魂鐲,隻需和來時一樣,筆直的往前走,一個時辰就能走出這密林陣法。”
沈靈聞言,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朝千尋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而後率先出了房門。霍齊寒和馬洪也跟千尋先生打了個招呼,便急急跟上沈靈。
三人如來時一般,不到一個時辰,便走出了密林。看到他們的三條千裏馬正在不遠處吃著草,再回頭看向密林深處,隻覺得剛才之行像做夢一般。
“霍將軍!”沈靈對霍齊寒抱拳行禮:“這次能拿到解藥多虧了你的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霍齊寒看著沈靈,眼裏有絲光芒閃動:“有生以來,能結識沈小姐這般奇女子,也是霍某的榮幸。我曾說過,把沈小姐當朋友,朋友有難,我給予幫助是應該的。沈小姐也曾說過,男女應是平等對待,那齊寒跟沈小姐之間的友情也不會有變化。所以,這種舉手之勞,請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靈卻是一愣,男女平等的觀念,他怎麼突然說出這個。難道自己那晚喝多了真的說了什麼?可是見霍齊寒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也放下了心。像他這種天縱之才,心胸寬廣,對於她這種驚世駭俗的來曆和行為,怕也是不放在心上吧。
由於沈靈急著想趕回廣陵城救皇甫辰,而霍齊寒有鎮守南疆的職責在身,他與沈靈兩人隻得在汴城匆匆告別。
離去的時候,沈靈和馬洪兩人翻身上馬,同時看向那個立在城門前,溫文如玉,卻又武力驚人的少年,都有些念念不舍,但救人要緊,沈靈朝霍齊寒揮了揮手,便同馬洪駕著馬朝遠方奔馳而去。
兩人回廣陵城的路上,馬洪猶豫了好久,終是訥訥的問道:“軍師,你,你真是女子?”
“你猜?”沈靈卻是神秘的笑了笑,加快了策馬的速度,兩人飛馳而過,揚起一陣陣風塵。
七天之後,廣陵城主府。
“城主大人,沈軍師和馬將軍回來啦!”
聽到下人匆匆來報,城主不由得大喜,這一月之期還沒到,兩人就回來了,莫不是真的找到了解藥?
城主隨著侍女趕到皇甫辰的病房前,卻剛好碰到沈靈和馬洪兩人。
“城主,皇上他,怎樣了?”沈靈見著城主,忍不住問道,離開了這麼久,她已經不敢想象皇甫辰的此時狀況。
城主聞言,微微歎了口氣:“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皇上如今整天整夜都在昏睡,清醒的時候也隻知道吃飯喝水,什麼話都不說。”
沈靈一聽,兩行清淚就隨著麵頰留了下來,她急忙衝進房中,走到床前,心裏卻是一陣陣抽痛起來。
床上的人哪裏還是往前意氣風發的樣子,隻見皇甫辰一頭黑發全部變成了銀白色,滿臉皺紋,正在沉沉的昏睡著。他們這次尋藥速度雖然已經夠快,但還是花了二十多天,這二十多天,對皇甫辰來說就是二十多年。他如今已經儼然變成了一個年紀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沈靈趕緊叫侍女端來一碗水,將懷中藥瓶中的藥倒了出來,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透明丸子。她輕輕將皇甫辰的頭扶起,給他喂下了長生不老之藥,而後給他慢慢喂下了碗裏的水,確認他將藥吞吐下去後,沈靈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沒一會,她又緊張起來。雖然得到千尋先生的保證,但皇甫辰喝下解藥後的反應,他們誰也不知道。
隻見眾人在床邊守了半刻鍾左右,皇甫辰微微咳嗽了一聲,幽幽轉醒。誰知他睜開眼後,見到圍在床邊的眾人,眼裏卻是閃過一絲茫然,他微微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旁守著的陳大夫連忙上前為他查看,過了半晌,那大夫說道:“真是太好了,皇上體內的衰竭之氣已經散去,從此以後多加調養,身體便能恢複如常。”
沈靈卻發現皇甫辰依舊是一副七十老叟的模樣,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十分陌生,顯然已經不記得她了。這讓她心底十分不安。
“大夫,既然這解藥有用,為什麼皇上的容貌和記憶卻沒有恢複?”她忍不住問道。
那大夫聽了,不問反答:“軍師剛喂皇上服下的藥丸,是什麼藥?”
“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藥。”沈靈如實回答。
“原來如此。”大夫點點頭,繼續說道:“皇上服用長生不老之藥,無限延長了自己的壽命,這的確能與度日如年的藥效相克。但是服用此藥之人,都是在服下的那一刻才會生效。皇上剛在服下藥丸之時,已經從身心都變成了七十歲的老人。他的身體內部雖能逐漸恢複健康,但他七十歲的心智和容貌卻是永遠都隻能保持現在這樣了。並且,老夫剛注意到,皇上可能是由於多日昏迷,很少與外人交流。幾十天的昏迷狀態,對他而言就像幾十年一樣。所以,皇上他,他可能喪失了與人交談的能力!”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都連連搖頭。這雖是保住了性命,但昔日祈天國的堂堂天子,卻變成如今這般癡呆模樣,這不是比死還難過嗎?
“沈軍師,你已經盡力了,事已至此,你別太傷心了,要是把自己身子也弄壞了,那多不好。”
馬洪為沈靈披上一件披風,如是勸道。自白日確定了皇甫辰的狀況後,眾人探望了一番便相繼離去,隻有沈靈依舊魂不守舍的守在床前,看著同樣在發呆的皇甫辰。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和皇上單獨多待一會。”沈靈淡淡的說道。此時的她,麵上卻是十分平靜,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馬洪不禁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門。即使呆愣如他,也在這一刻明白了,沈靈這般癡情的樣子,分明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才會有的表現。而她和皇上的關係,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看到自己心愛之人變成如此模樣,沈靈心裏的難過可想而知。
馬洪走後,房中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