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這明朗夜色之下,不知不覺喝了許多。那體格壯猛的馬洪大漢,卻是最先倒下。隻見他喝著喝著,突然對著沈靈喃喃道:“軍師,你聽了別生氣,我,我怎麼越瞧著你越像個,像個美嬌娘呢?都是你生的太美了,男人長這麼美可不好。”這話一說完,他嘟囔了幾聲,便突然啪的一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沈靈見這酒十分好喝,一下子也喝了不少,此時也有些微醺之意。聽了馬洪這般一說,卻是不以為然的一笑,這馬洪平時呆呆愣愣的,要是以後他知道自己真是女子,一定會驚得下巴掉下來。這般想著,便是忍不住又笑出來,給酒杯沾滿酒,正想服下。
卻料被一隻修長的手攔住了酒杯,她抬頭一看,朝霍齊寒投去疑惑的眼神。
霍齊寒見沈靈睜著一雙因微有醉意而略帶朦朧的汪汪大眼看著他,心中卻是陡的一跳。而後又搖搖頭,暗暗低笑:“切勿貪杯,此酒雖美味,但後勁略大。你若再喝,明早就起不來了。”
沈靈此時卻是像沒喝盡興一般,推開霍齊寒的手,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讓我盡興的喝一次吧!”
她又是喝了兩杯,便覺得腦子裏有些發暈,看著眼前的霍齊寒,越來越像自己死去的大哥慕青。自己在慕府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大哥,也是莫名其妙的對他產生了依賴和信任之情。
這般一想,幕府覆滅和她前世父母雙雙逝世的回憶又湧上心頭。讓她心中一時感慨無限,自己在異世四處奔波,但總感覺自己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就連她的愛人皇甫辰,她都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來曆。
這邊霍齊寒見著沈靈眼神迷茫,兩頰酡紅,儼然是一副喝醉的姿態。突然之間,她眼神裏閃過一絲憂鬱,嘴裏卻是喃喃說道:“你知道嗎?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霍齊寒聞言皺眉,不由得問道:“你說什麼?”
“哈哈,我是說,我可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呢!那個地方的人比你們無論是思想還是生活上,都進化了好多倍。那裏人人平等,男女權利是一樣的,都是一夫一妻製,哪裏像你們這裏,各個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們那兒還有飛機,有汽車,要是搬到你們這兒來,北疆到南疆,不過一天就可以到了。不過我們那有點不好,我們都不像你們,會武功,會輕功,飛簷走壁都是電影裏才有的。”
見沈靈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霍齊寒認真聽著,卻發現越聽越迷茫,什麼男女平等、一夫一妻、飛機什麼的,這麼多新奇的東西和大膽的思想,卻裝在沈靈這麼小的腦殼裏,直讓他覺得暗暗稱奇。
第二日,沈靈被老早被侍女叫醒,起了床,果然覺得頭暈。想起她昨夜肆意縱酒,心裏不由得暗罵自己。起身後,突然發現桌子上有一碗湯藥,下麵壓著一張字條,隻見上麵的字飄若浮雲,矯若驚鴻。
這是快速醒酒的湯藥,你起床後服下,不出半個時辰,頭痛便會得到緩解。
這自然不會是那個呆愣的大漢寫的字,自己曾在廣陵城見過他的字,張牙舞爪,就像小學生的水平。那麼,這便是霍齊寒寫的了,知道自己喝多了第二天會頭痛,便準備了醒酒的湯藥,他這人還真是細致貼心。
沈靈心中一暖,一口氣服下這一大碗醒酒湯,隻覺得溫熱的湯水瞬間將她的胃溫暖了許多,腦子卻是突然一個激靈,自己昨晚喝醉了,好像和霍齊寒多說了什麼。
可是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說了什麼,想了想自己的兩個秘密,一個是女扮男裝之事,還有一個是來自異界之事,她到底說了哪件呢?還是兩個都說了?
這樣一想,沈靈一路上出府的心情便是忐忑不安起來。到了大門口一看,馬洪和霍齊寒兩人已經收拾妥當,雙雙站在各自的馬匹前等著她。
見沈靈來了,馬洪便是雙眼一亮,嚷嚷道:“都是我不好,昨晚拖著軍師你喝酒,忘記你身子還沒恢複。”
“沒事沒事,喝了霍將軍的醒酒湯,我感覺好多了!”沈靈說完,便朝霍齊寒望去,隻見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看她的眼神也是沒有什麼異樣,沈靈心裏又是疑惑又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咦,自己的酒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前世的時候自己每次喝醉,可都是喜歡亂說話,朋友聚餐的時候,什麼秘密都抖出來過。不過看他的神色,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常。
這般思考著,卻見霍齊寒說了一聲:“可以出發了!”
他和馬洪嘩啦一聲拍了拍馬背,便齊齊躍上了馬背。她也是精神一震,翻身上馬。
三人隨即裹好行李,齊齊駕馬朝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