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黃河東流水,
浮沉幾多魚龍,
等閑歲月過人生。
雞毛飄天上,
馬耳過西風。
聞說將相本無種,
男兒就該橫行。
忠奸背後多少事,
蓋棺未論定,
誰識真英雄!
公元204年,東漢建安九年,荊州南陽郡義陽縣。
“爹,劉荊州是不是劉表?”
義陽縣內,一座一入兩出的宅院內,一家四口人圍坐在院中樹蔭下的桌前,靜靜的用著早餐,享受著夏日清晨的寧靜。魏家,並非什麼大家,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飯時禁口的說道。說話的,是一弱冠少年,微紅的臉膛,劍眉星目,無須,滿身的公服,乃是姓魏名延的,年後取字為文長。
此時的魏延,有一口沒一口的應付著索然無味的早餐,臉上,卻是出奇的茫然。
作為一個三國的愛好者,魏延不是沒有到過義陽,隻不過,在他那個年代,義陽已不再稱之為義陽,而是被稱為信陽,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信陽的毛尖,這是他最喜歡喝的一種茶,當年,曾為了這毛尖,不遠萬裏來到了這片土地上。但是,他從未想過,他有一天會穿越了無數光陰,一覺醒來,真正的成為了義陽人!
魏延?魏文長?難道是劉備、曹操、孫權生活的漢末三國時代?
對於三國時的魏延,此時的魏延不可謂不了解,記得穿越前的晚上,他還在網上發表了一篇名為《三國奇冤數魏延》的文章,結果,醒來後,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裏。難道,老天也憐見魏延之冤,使他來此,為其平反昭雪?
隻是,此魏延,又是不是那個“出生入死有份,五虎上將無名”的魏延呢?
一夜無眠,輾轉反側間,魏延不時的梳理著腦海中殘留的零星記憶,但卻沒有什麼大的用處。在不多的記憶中,魏延知道,這前身,有著一身的好本事,六十四路貪狼刀刀法,打遍義陽縣無有對手。以及關於父親魏雄、母親岑氏、小妹魏琰的親情,再剩下來的,隻是一些關於抓賊辦案的事——現今,其身為為義陽縣縣尉,一秩二百石,月俸三十斛的武官。
雖然,魏延隱隱約約的猜到了自己所處的朝代,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叫魏延,又是字文長的,在華夏浩瀚的曆史上,好象也就這麼一位!可是,卻又不能因此而肯定,天下重名者,何其多也!昨夜隱約聽到魏雄說及劉荊州,於是,早餐桌上,魏延看似無意的信口問道。
“噓!”
魏雄嚇了一跳,飯碗“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一根手指豎到嘴邊,先是謹慎的向院外看了看,見是無人,這才穩了穩身形,低聲斥道:“劉荊州的名號,又豈是咱們這種人能隨便掛在嘴邊的?萬一被歹人聽了去,你這飯碗砸了不說,還少不得牢獄之災!”
“不就是一個名字麼?爹,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魏延心中難免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在他那個年代,別說相當於這“劉荊州”的一省省長,即便是國家的元首,直稱其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人平等嘛!不過,此時他心中也已是了然:如我猜測,果然是三國!
曆史上,稱為劉荊州,同時名又為劉表的,隻有一人,那就是魯恭王劉佘後代,論及血緣,屬於漢宗皇室一族,比起什麼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劉備這等旁係血親,要正統的多得多的正宗皇親,劉景升!
魏雄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這孩子,憑得不懂事!劉荊州乃是天下名士,又是漢室宗親,豈容我等小民可以直呼其名?若是被人聽見,少不得要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不要以為你當了個什麼縣尉,吃了皇糧,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了!你給為父記住,王法,也隻能約束下我們這類的人,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講,尤其是劉荊州,他就是王法!早就勸你多讀讀書,學習禮儀,卻每是不聽,如此下去,遲早將有大禍臨頭。我魏家一脈單傳,如今全憑你這份差事養家,延兒,日後切莫要再鹵莽行事了!說話辦事可要小心一點,這年頭,人心叵測,無法琢磨啊!”
魏雄的一番苦口婆心,魏延聽在耳中,卻很是不爽,這難道就是曆史上所謂的門閥與庶民的區別嗎?雖然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這門第觀念,又何曾真正的消失過呢?一個特權階級的滅亡,何嚐不是另一個特權階級的誕生?這人與人之間,永遠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不管是現在,還是在以後,永遠有著一群昂首挺胸甚至飛揚跋扈的人,也有著一群低聲下氣甚至奴顏下氣之輩,這,就是人類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