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告別安歌之後,文德帝才過來。
如今他見安歌,是愈發地隨意。隻一身大袖長衫外罩一件紗袍。頭上卻一根樸素的木簪。帝王之氣半點不見,就宛如一位沾染書香的儒者。
“又給妹妹加餐?怎麼我就從來沒這個待遇?”
文德帝做到安歌身邊,自然就把她摟進懷裏。
安歌卻難得笑了一下:“陛下什麼沒有,還要我做這些事情嗎?”
文德帝心中聽到這話,卻不住一聲歎息。
“我曾經是王府裏最卑微的庶子,因為母親出身低微。小時候天天吃的也就是些剩飯冷饅頭而已。後來因為大哥得了疾病,父王就沒有辦法才把我拉出來做個王位繼承人。卻沒有想到沒過多久,父王也去了。原本我一維碼這已經是最大的驚喜。卻沒有想到,京城的皇帝伯父沒有繼承王位的兒子。我父王卻是他最疼愛的小弟弟。所以我才成了皇帝。剛穿上那衣服坐在王座之上的時候,我心裏卻是空的。那麼多人,都是我以前都不敢得罪的人。如今居然在我腳下對我口稱萬歲。”
安歌卻被這話吸引:“那陛下一定感覺很好。以後都可以讓他們聽你的了。”
文德帝卻搖頭:“你還真是個傻丫頭啊。你以為那些人,說你是萬歲。什麼都聽你的,就真的把你當個萬歲了?”
安歌靠在文德帝懷裏:“我就是這麼想的。因為你是皇帝,所以大家都聽你的。”
文德帝卻笑道:“要是這麼簡單,也就是不會有所謂的帝王術了。”
安歌有些懵懂:“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文德帝把安歌的一縷頭發放在手裏把玩:“禮部已經給我送來章程了。封後大典定在下個月。那時候天氣不冷不熱,也不會累著你。”
安歌聽到這話心裏卻如被一把刀子割了一下難受極了:“我,要是說我不想當皇後呢?”
文德帝的顏色猛然一變,寒眸中射出兩道利劍:“那你想做什麼?到是跟我說說?”
安歌頓了一下:“我想帶妹妹回家,過平靜的生活。”
文德帝袖子一甩,博古架上的珍寶都變成了粉碎的瓷片:“你不想當皇後?想當個普通老百姓?”
安歌的脖子被緊緊掐住,文德帝看著她:“你給我記著,你是我的女人。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最好給我從腦子裏剔除的幹幹淨淨。別想那些不著調的東西。”
安歌好不容易從窒息的感覺裏解脫出來,隻老老實實點頭:“我知道了。”
嘴上說這話的同時,心裏卻終於下了那個決定。
從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卻見到門口站著的小桃身後還多了兩個小家夥。
“這是怎麼回事?”
從容問道。
小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兩個小東西自己跑到咱們門前的。也不知道是以前被誰養著的狗,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洗了澡。一點都不髒。”
這是一黑一白兩隻小狗。
白狗兩隻都不是名貴的品種隻是普通的土狗,白狗小些,黑狗大些。實在不像是後宮那些主子們會精心護養的愛寵。
兩個小家夥眼神怯怯地看著從容,想必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才會如此沒有安全感。生怕再次麵對被人遺棄的命運。
從容看到這兩個小家夥,心裏卻是一軟:“好了,就把他們留下來吧。”
有時候,動物的世界遠遠比人簡單。
你若對它好,它便跟你好。
你若不跟它好,它便也不和你好。
但是你對它的每一點好,它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人的世界也能這麼單純就好了。
這越深,她卻愈發地難以入睡。
東方既白,隻聽到幾聲雞鳴。
她才勉強入睡。
等到再次醒來,居然已經到了下午。
兩個小家夥乖乖地趴著床邊看著她,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姐姐醒來。這有還溫著的牛肉粥。你要喝點嗎?”
小桃如今,卻是愈發地能幹了。
從容不由得開口誇了一句:“小桃啊,以後誰娶了你可是肯定有福氣。真是個賢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