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當然知道柳醒的事情。
還一臉八卦地跟幾個小醫女討論了好久。聽她們誇讚柳醒的優秀,從容心裏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她知道柳醒會長成一個耀眼的男人。
可惜那個耀眼男人卻不是她紀從容的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又生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今夜好風好月,卻再也沒有那個陪她一起看月亮的人了。
“大晚上不睡覺,居然有這個閑情逸致在這喝酒。明天你還要辛苦呢!”
聽到紅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從容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在這深宮之中,誰是朋友誰是敵人,那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從容歎了口氣道:“平日裏看著那些活潑的孩子們,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在太醫院待了六年呢。尋常人家姑娘在我這個年紀,孩子都該有的。又想到自己大約是一輩子就這樣了,心裏還真挺難過的。”
紅菱這幾年到是清瘦了不少,顯得眼睛大了些,細看也是個清秀佳人。
“你這個樣子,我還真不習慣。不過人活著,哪一個會是容易的呢?你覺得困在這裏不見天日。可是你再看看陳倩,人家還想盡辦法的往上爬呢。”
從容放下酒壺:“不得不說,這也是她的本事。陳倩有陳倩的本事,你紅菱也有你紅菱的本事。”
紅菱聞言,稍微愣了一下。
從容卻恢複了往日裏紅菱最熟悉的那的樣子:“明日真的要去搞那個什麼義診活動啊?”
紅菱點頭道:“首座大人有心,可是宮裏的太醫們是伺候貴人的,哪裏有功夫去做那些事情?那些個小丫頭們也不樂意去。隻好辛苦你一趟了。”
從容苦笑道:“該不會是派陳太醫和陳倩出馬吧。”
紅菱不好意思地看了從容一眼:“實在沒人願意去,我讓小葉和你一起吧。”
從容痛苦地猛灌了一口酒:“首座大人應該打點好了吧?不會真的有人來看病的,對吧?”
紅菱有些心虛地笑笑:“畢竟意外情況也是有可能發生的。所以才要派你壓陣。你的醫術,我能不知道?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情況,也不會給太醫院丟臉的。”
說罷,還鼓勵地拍了拍從容的肩膀。
從容無奈道:“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情況,陳太醫才是太醫。我隻是個太醫院的低級醫女,你確定他會聽我的?更何況我要是出了個比陳太醫還大的風頭,他能繞過我?”
紅菱隻是歉意地笑笑:“不早了,你休息吧。”
從容放下酒壺道:“雖然是去年的桂花酒不過喝著也是不錯。我給管酒窖的邵姑姑開了一張祛斑美白的方子才換來的。配著今夜的月色,當真的別有一番滋味。”
紅菱隻是笑言道:“咱們都是習醫的,酒喝了傷身的道理你該懂的。”
從容起身說:“我是該去睡了。不耽誤你了。”
也不再和紅菱多說,就直接回了房間。
紅菱歎了口氣,獨自一人在溶溶月色之下坐了許久。
從容和小葉還有皇宮裏的一個老油條侍衛朱二,三個人坐在街邊廢棄的石墩子上看著太醫院的“形象代言人”陳倩和傳說中的京城第一才女張飛仙小姐在向百姓們散發宣傳冊。
朱二今年四十二,二十歲進宮當侍衛。據說當年跟他一起的還有如今的定北大都督徐搏。不過人家如今官居一品,握著禦賜的上方寶劍威懾北狄,連皇帝都得給三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