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祝西西原以為梁紹庭會做點自己的事,譬如看書,譬如看書裏的照片。
而她則繼續痛並沉默著,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上網或者……做點其他的什麼,總之,互不相幹最好。
婆婆隻叫她陪他,可沒規定她必須要和他說話,更何況此刻,堅硬的魚刺如一枚針卡在她的喉嚨裏,尖銳的刺痛感使她連吞咽口水都頗為艱難。
可梁紹庭顯然沒打算這麼辦,他坐了下來,身板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麵朝著她的方向,一看見她把門關上就開口道:“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祝西西咬了一下唇,就越過他徑直朝衛浴間走去。不是叫她!不是叫她!她不叫“那個”!也不叫“誰”!
誰知他竟起身一把拉住了她,她猝不及防,腳下趔趄了一下,便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
暖暖的體溫隔著他的白襯衫透過來,堅硬的胸膛下他的心跳沉穩而有力,他的鼻息若有若無地噴灑在她的耳根子處,蠱惑著她。
這是很多言情小說中都會出現的浪漫情節,按照一般的劇情設定,這時男主角會低下頭來親吻女主角,親到如火如荼,全身滾燙,荷爾蒙大量分泌時,便自認而然地共赴芙蓉暖帳,開始幹柴烈火,巫山雲雨……
於是祝西西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微昂了下巴,緊張地抿緊了嘴巴,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
……
哪知許久之後也不見自己的男主角有任何行動,她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一抬頭,迎著柔和的燈光,和梁紹庭那雙又漆黑又深邃的眼睛對上。
她倏地就麵紅耳赤了,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
但不過短短三秒他的視線就移開了,祝西西聽見他以低沉而平穩的嗓音問她,“關於我工作的調動問題,是你找我媽提的吧?”
他明明是在詢問,可用的卻是篤定不已的語氣,還帶了一副“除了你,還能有誰會提這樣的要求”的表情。
哼,他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還吃定了是她攛掇婆婆提工作調動的事,她在他眼裏就是那麼多事的女人麼?……雖然她也好想他調回來著……
有股莫名的氣惱湧上心頭,祝西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一把推開他轉身就往衛浴間走,不打算鳥他。
她的嗓子疼得難受,魚刺似乎長在了喉嚨裏,她得趕緊用外婆交給她的方法把魚刺吐出來。
梁紹庭被她這麼“莫名其妙”地一瞪,臉色頓時難看之極,提出來了就提出來了,他又沒打算把她怎麼著,她幹嘛不承認反而還這副表情?
祝西西站在洗手台前開始漱口,這是外婆交給她的土方法:含一口水漱喉嚨,仰起頭大聲發“啊”,反複幾次,靠水在咽喉部的振動和浮力使魚刺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