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一直到梁家,他都沒有說話。
婆婆唐紅臨時調配給他們一輛車,是黑色的路虎越野,祝西西對車沒什麼研究,隻是覺得應該是新車新款,倒很適合梁紹庭開。
嘴唇上的酥麻還在持續,口齒間仿佛還殘留著他霸道之極的味道,祝西西坐在副駕駛座上,微側了身,眼睛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腦子裏卻想著剛才他突如其來的吻……
他柔韌的雙唇緊貼著她的唇,廝磨碾壓,滾燙火辣,他的舌頭伸進了她的口腔,舌尖瘋狂地掃蕩過口裏的每一個角落,又強勢地糾纏住她的小舌……
那一刻,時間如同靜止了般。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她,從她身上利落起身,沒有絲毫的留戀,在他轉身離開臥室時,她聽到一道帶著明顯不耐的粗噶聲音:“最煩女人哭了!”
如兜頭被澆了一杯涼水,她心間的火苗瞬間被熄滅,她保持著那個雙手舉過頭頂的姿勢,許久未動。
……
強烈的饑餓感拉回了祝西西的思緒,她這才想起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抬手摸了摸肚子。
忽的,她又意識到身旁的男人豈不是和自己一樣……
一股強烈的羞愧之感從心頭泛起,她失職了,她本應像個溫柔的妻子那樣給他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她曾答應過婆婆要當一個好軍嫂的,不是嗎?
可她今天的表現……先是咬了他一口,後又揍了他一頓,呃……
她不由地抬頭看向正在開車的男人,兩旁的路燈光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陷入明暗交替的光線裏,近乎冷淡的表情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可是,記憶中的他,不是這樣的。
歲月的流逝,時空的改變,不僅在他臉上刻下堅硬冷峻的線條,也帶走了他眼裏的陽光和熱情,前妻的突然亡故對他的打擊顯而易見。
越野車突然一個急刹車。
祝西西毫不提防,整個人往前傾,一張小臉都貼在了儲物櫃上,尚紅腫的額角立刻傳來火辣辣的一陣痛。
然,這一次,她卻沒有換來他絲毫的憐惜,在她抬起頭看向他時,駕駛座上早已空空如也,車門敞開著,透骨涼的秋風順勢而入,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為什麼突然停車?他去哪兒了?他急切到連車門都忘記關……
她轉過身,從後排車窗望出去,看見他疾馳的腳步匆匆,一把拉住街邊的紅衣女子,待那女子轉過身看他時,他又很快向其微微頷首,似乎是在道歉。
能讓他不顧一切追過去的女人能是誰?即使最終隻是一場錯認,即使那個女人根本就已離世多年……
所謂的癡情種,就是指他這種男人吧?
強壓下心底的那抹酸澀,祝西西唇角彎了彎,向剛坐回駕駛座的男人故作輕鬆地問道:“剛剛……認錯人了?”
梁紹庭愣了愣,但很快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
還能再問什麼?癡情並不是一種罪過,更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