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Loading(2 / 3)

往事隨風,早已塵埃落定。

我抱著一束白玫瑰站在冥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是嶄新的,照片裏的他卻是兒時的模樣,據說是他自己提出的,我把玫瑰放在他墓前,伸手摩挲照片裏那雙清澈的眼睛。

“其實你也懷念那個色白如初染的純真少年吧。對你而言,與其掙紮在偽愛裏,不如死了落個幹淨。”

然而,已經肮髒到骨子裏開始腐爛的靈魂是無法洗白的,絕不會因為死亡而得到救贖。

我偶然看到他墓碑旁邊長了幾株蒲公英,百感交集。

“冥,我收下這份遲來的禮物,原諒你,放心走吧。”

我把他墓碑旁邊的蒲公英拔幹淨,緊緊攥在手心,往山下走。

我沒有回頭,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無論光陰如何死去活來,時間會撫平一切舊傷,那些讓我們痛的撕心裂肺的人和事,最終都會被原諒,總有一天我們會把它們當故事講給孩子們聽。

我坐在回市中心的巴士的最後一排,把手伸到窗外,車一開動,風吹過,萬千思緒隨無數白色的花絮飛向天空,一瞬間扯斷了我和冥之間千絲萬縷的牽連。

從此以後,世上隻有re,殺人從來不超過三秒的織夢者。

那個為愛顛沛流離的逐愛者re,早在第二代遊戲進行到二分之一的時候就死了。

我被係統強製注銷,粉碎並清除所有的痕跡,簡單說,就是我在那個世界什麼都沒留下,我接觸的人有關我所有的記憶都隨我出局被自動消除,我之前經曆的所有都是一場荒誕至極的夢。

追尋多年的結果等於零。

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我體驗了一般人未曾涉及的感受。

瀕死感——

瞳孔放大,呼吸不暢,胸口一陣絞痛,後背酸脹,動彈不得,簡而言之,就是感覺被人扼住咽喉,心髒被人捅一刀,背後被人重重一擊,眼珠被挖隻剩兩個黑色的大窟窿,雙耳失聰,連舌頭都被人割了。

那時候我居然想起了呂後和武則天,曆史上呂後因為失寵,所以把戚夫人殘害,做成人彘,而武後也同樣的手段殘害王皇後和蕭淑妃泄憤,還特地請來李治觀看兩壇人彘。

我以為我死了,因為感覺不到痛了。

睜開眼想看看地獄的模樣,後來想起來我沒了眼睛,應該看不見才對,那這道若隱若現的光是——

我躺在一間白房子裏,奇怪的房間,四麵牆上都掛著一麵銀白色的鏡子,天花板的壁畫和地毯也是白色的,畫的是一個穿著白紗頭戴王冠的女人,站在萬丈的城堡上,眺望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宏觀上,連綿起伏的皚皚雪山和屹立於群山之中的古堡畫的精妙絕倫,宛若渾然一體,畫家畫的時候一氣嗬成,筆觸流暢,從遠處看,城堡仿佛一顆鑲嵌在雪山間的晶瑩剔透的鑽石,渾然天成,讓人不禁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從微觀看,細節之處小到空中飄舞的雪花,每一朵都被畫家給予生命,或浮或沉,或明或暗,或聚或散,萬千雪花有萬千姿態,每一朵想必都要付出不少心血,才能這般巧奪天工,栩栩如生。更讓人驚奇的是,本該是靜態的雪景圖,卻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幻覺,風聲在耳,雪花紛紛散亂,洋洋灑灑落在掌心,臉頰,發絲,剛想抓住,卻消融,徒留耳邊一聲簌簌。

“幻境,太過美好,所以人總是前仆後繼的去尋找,迷失,沉淪,不可自拔,最後化作幻境的一花一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