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是初八下午的飛機,柳鬱涵幫蕭雪準備給兩老的禮物,絕對是煞費苦心,用他的話來說,醜女婿見丈母娘,禮節失了,不讓娶人怎麼辦。
離a市越近蕭雪的心就越不安。她恨過自己很多,包括用冷傲熙的錢給蕭默買了一輛車子做他十八歲生日的禮物。
她時常想,如果沒有花冷傲熙的錢,沒有給蕭默買那輛車,那麼現在蕭默是不是都大學畢業工作了。
柳鬱涵握著蕭雪的手:“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到達a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在訂好的酒店落腳,海風撲鼻而來,是家鄉熟悉的味道。南方的氣溫比北方溫暖多了,蕭雪換下大棉襖,穿上在y市當秋裝的衣服。和柳鬱涵站在露台看星星。今夜的星空很好,萬裏無雲,南方的星空和北方的也是不一樣的,北方的星明亮而大,南方的星有種婉約的小家碧玉的感覺。
“明天去你的家鄉,你早點睡吧。”柳鬱涵知道蕭雪在緊張,來的路上手心出冷汗。
“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還有你呢。”
初九,因為要趕去小漁村的公交車,蕭雪和柳鬱涵起了個大早。小漁村離市區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上次是坐蕭默的車出來了,沒想到是永別。蕭默,注定是她心裏的一根刺,每進入這塊土地深一分,痛就重一分。如果媽媽還不肯原諒她呢?忍受不了當初對於蕭默死,母親的撕心裂肺,她也是可以作母親的人,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愴,她懂。所以她不曾怪過母親的那一巴掌,她恨母親打的一巴掌不夠重,打死了她的心,卻留她的軀殼在浮塵中難過愧疚。
“蕭雪,到了。”柳鬱涵提醒蕭雪,蕭雪此刻的麵容難以名狀的悲戚,看得他心疼。把圍巾替她圍上,車窗外下起了a市百年難遇的雪,聽氣象預報說,劇烈冷空氣來了。
小漁村不設車站,下車的地方是村前的一顆老柳樹。
“這裏?”
“很小吧。”蕭雪知道對於柳鬱涵這種在大城市長大的人來說這麼小的村莊可能連住都無法想象,“但是就是這裏,是我最愛的地方。”沒想到離開了這麼久,城市裏的高樓早就推倒了又建,這裏依舊是老樣子。
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家家門,猶豫了很久蕭雪鼓起勇氣敲門。沒有回複,蕭雪傷心,難道是母親知道是她回來了,還不原諒她。心中回蕩著母親的話: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我的兒子,你給我滾,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掃把星,滾,別讓我看到你。
“蕭雪,別急,可能伯父他們還沒有起床呢。”柳鬱涵揉著蕭雪的肩,希望勇氣能通過他的手臂渡給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