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施粥布粥(1 / 1)

西城的湖畔的一方亭子上,一陣陣琴音從中傳出。彈琴的男子身著淡紫錦服,邪魅俊秀。手撥在琴弦上,突然‘叮……’的一聲,琴弦斷了,樂聲戛然而止。身後著紅衣,麵容秀麗佩劍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說:“公子……”

另一身著綠衣的女子走上前說:“公子…琴弦斷了…我們的計劃是不是也要延遲呢?”

暮蕭淡淡的笑了笑:“一切照舊。”不然答應她的事情怎麼能做的到呢?

“公子,流民都湧進了京中了。”

“嗯……”

“不過,聽說朝中委派新科狀元施粥布恩呢?”紅衣女子看了暮蕭一眼,低下了頭。

“依原計劃行事。”暮蕭冰冷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

突然不知那裏的石子落入湖中,驚起一圈圈漣漪,隨著水波暈開……京中,流民區。

姚曦陽來到施粥的地方,看見周圍的流民衣衫襤褸,頭發蓬亂,很多人都是食不果腹,留難至此的。他們都看著前麵的白米粥,卻都排起隊伍,無人敢爭搶。

在隊伍的最前頭,夏子彥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細心的對待每一位前來取粥的人,他嘴角帶笑,仿佛做著天下最幸福的事情。這樣的夏子彥像極了初見時,衣袂翩翩,輕輕淺淺的。

給人溫暖的感覺,在一群難民中,明明那麼格格不入,卻又很理所當然。

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溫暖人心的人,背棄他們的誓言,站在喜堂上說著殘忍的話,當初不過逢場做戲而已,豈能當真?

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人?他就是那麼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不得不說,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能把溫暖人心詮釋的那麼好,當真非夏子彥莫屬?

姚曦陽慢慢的走了過去,拿過夏子彥旁邊的勺子,一起發粥。夏子彥看了看一邊的姚曦陽,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所興兩人都沒說什麼?

難民越來越多,姚曦陽和夏子彥忙來忙去,看著難民領到粥時的滿足表情,姚曦陽覺得能為民做件好事,才是真正的為官之道。

不由的看了看一旁忙碌的夏子彥,想起他以前抱負,做官隻為民,不為功名利祿。不知現在同樣布施的他,還是否有這種抱負。

突然,人群湧動,發起了暴亂。

原來不知誰喝了粥,暈死了過去。一眾難民得知後,都湧上前來。大家紛紛摔了眼前的碗。再也沒人上前領粥,排著隊伍的人也向前擠去。流民如炸開鍋一般,舉頭高喊著,正在姚曦陽探究之時,一個衣著破敗的青年男子上前,推翻了麵前的粥桶,白花花的米粥鋪的到處都是。

“我就說朝廷怎麼會這麼仁義的施粥呢?原來是想毒死我們啊。”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大家都開始亂闖亂撞,紛紛叫罵,場麵一時失控。

周圍的官兵就要上前抓人。

“慢著。”姚曦陽擺了擺手製止了要向前的官兵。

正當她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卻飛來一個碗,姚曦陽來不及躲閃,然而卻沒有預期的疼痛,姚曦陽睜開眼,看著擋在身前的夏子彥,眉毛扭在一起,臉上滲出薄汗。想必是忍下極大的痛楚。姚曦陽看見他的白衣都隱隱透出紅色的血跡,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子彥,你怎麼樣?沒事吧?”

夏子彥看著姚曦陽急切的樣子,搖了搖頭。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的說:“難民…”

姚曦陽從擔心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紛紛攘攘的難民說道:“在下新科狀元姚曦陽,朝廷此次施粥布恩,是為了能讓所有流離失所的流民能夠不受饑寒之苦,絕非要下毒肅人。”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姚曦陽拿出一個碗,親自從另一個粥桶裏舀出一碗粥,仰頭喝下:“這下大家都相信了吧。朝廷是真的要廣濟災民,如果這粥裏有毒,那麼在下也不會幸免。”

難民左右看了看,都不再吵鬧。

“既然狀元爺都喝了,我們還有什麼不敢的呢?”一個難民說。

說著又紛紛排起隊伍領粥。

“是啊,是啊。聽說此次施粥就是狀元提出的。”

“何況,一般官員怎麼會來這難民集中的地方施粥呢?”另一個人說。

“我看狀元長得傾城容顏,莫不是仙子下凡,不如我們就叫他傾城公子如何。”大家紛紛響應。

姚曦陽看著身邊的夏子彥,突然有些不解。你既薄情負我,如今這又算什麼呢?

人群中議論聲不平,傾城公子卻深得民心。流民區後麵的角落,一個衣著破敗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對著暮蕭說:“公子,屬下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暮蕭看了看他,擺了擺手。

男子走後,紅衣佩劍女子走上前來:“公子,屬下愚鈍,明明暴亂已成,你卻叫人退下,這寓意為何?”

暮蕭看了看人群中長衫玉立的姚曦陽,嘴角微微笑了笑,然而這笑容卻沒有絲毫溫度。

他神情專注,時間也好像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