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朝二十三年。
春意滿城的京中,洋溢著喜慶。
城中百姓紛紛稱讚著才子佳人的好姻緣。
迎親隊伍聲勢浩大,嫁妝百餘抬。處處敲鑼打鼓,炮竹陣陣,好不熱鬧。
“聽說丞相公子和吟恩郡主是太後賜婚呢?”一男子看著迎親的隊伍說。
“這可是禦賜的好姻緣啊。”另一男子說。
今日正是丞相之子夏子彥迎娶吟恩郡主之時,夏子彥騎在棗紅色的馬上,身著繡工精致的大紅喜服,更顯得麵如冠玉,清俊卓然,然而臉上卻沒有大婚的高興之情,竟隱隱有些愁容。
聽著周圍的議論,好姻緣啊?扯著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喜堂上張燈結彩,滿目的紅色鋪天蓋地襲來。
夏子彥站在喜堂中間,喜娘攙著新娘走來。
隻見新娘身著精致的大紅嫁衣,鳳冠霞帔。麵罩著緋紅輕紗,隱約可見其花容月貌。此人正是錦親王的小女兒吟恩郡主。
喜堂上高坐著的夏丞相和錦親王的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周圍賓客齊到大廳,朗聲稱讚著恭喜,周圍一片熱鬧的景象。
新娘新郎並肩而立。
“拜天地。”
“一拜高堂。”新娘含羞的盈盈下拜。
夏子彥正要下拜。
“且慢。”
突然聽到一女子的聲音。隻見來人身著月白色襯裙,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雙美目流轉著化不開的愁思,輕紗掩麵,猶如仙子一般,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猜測其來意。
“敢問姑娘,可是來賀喜的?”終於有人問道。
她並未回答,隻是直直的望向喜堂中身著大紅喜服的男子。喜堂前方鬥大的喜字相當刺眼,滿目的紅色無不在顯示著她的多餘。
夏子彥吃驚的看著姚曦陽,眼中一絲掙紮劃過卻未動聲色。
“如果姑娘是來觀禮的請上座,不要耽擱了良辰。”讚禮之人說。
“我隻是有幾句話說,說完便走,不便叨擾。”
姚曦陽輕聲說,話音有著止不住的顫抖,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夏子彥。
錦親王已有了些許的薄怒。
夏丞相擔心是故意攪局,不能讓喜事變得尷尬,失了顏麵。剛要開口。
就聽見姚曦陽開口問道:“夏子彥,你可還記得我們的情意和約定?”
剛說完,喜堂之上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個女子是誰?”
“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到喜堂之上大鬧。”
“這可是禦賜的姻緣啊?不怕太後怪罪嗎?”
夏子彥聽見周圍的議論聲,看了眼旁邊看了看身邊揉著衣角的新娘,體貼的把她擁在懷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扭頭說道:“我想姑娘誤會了,當初不過逢場做戲而已,豈能當真?”眼裏都是陌生的神色。
姚曦陽不可置信的看著夏子彥。突然覺得心寒齒冷,這樣殘忍的字眼從他嘴裏說出,竟是那麼輕描淡寫。以往的情誼,以前的約定,原來都隻是逢場做戲而已?嗬嗬,世間男子多薄情,怎會有那麼多有情郎呢?
姚曦陽衣袖裏的手緊緊地攥著一方錦帕,攥的都有些許破損,
她用盡全身力氣,冷冷地笑了聲說:“好,好,那我祝願夏公子與郡主百年好合。”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隻見姚曦陽手一拂,一方錦帕裂成絲帛,拋落在地。
從此後,恩斷義絕。
說完,看著刺目的紅色,轉身向門外走去。
沒人看見她眼角的淚珠,傷心欲絕的神情。
喜堂依舊熱鬧的繼續著婚禮,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