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不是應該在和父母去機場的路上嗎?為什麼會在這兒?一個穿粉色製服的護士推開門,見她醒了,就問:“蘇晚嗎?感覺怎麼樣?”蘇晚有些茫然,問:“這是醫院吧,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我父母呢?”護士有些抱歉的笑笑,什麼也沒說。蘇晚剛想追問,卻被一個白大褂打斷了,“蘇晚?你沒什麼問題,一會你奶奶來接你。”
蘇晚有些納悶,她又一次問道:“我父母呢?”粉製服和白大褂對視了一眼,蘇晚從他們眼裏看到了一絲憐憫,最後,白大褂歎了口氣,離開了。留下的那個護士被蘇晚盯得有些不自在,緩緩開口:“蘇晚,你別難過,你和你父母在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你的父母在來醫院的路上就逝世了,三個人隻有你幸存而已。”
初夏的天氣並不涼爽,壓抑的人都有些喘不過氣。蘇晚跟著奶奶回到了老家——古墓鎮。一路上,蘇晚的大腦都是空白的,有時候,分離也就是幾個鍾頭的時間。
“小晚,你也別太難過。”奶奶大概也不好受,聲音有些發顫,蘇晚看了看年過七旬的奶奶,搖搖頭:“沒關係的奶奶,我沒事。”
大巴駛進車站,下車的時候,奶奶一把抓住了蘇晚,“把帽子,口罩戴好,”頓了頓,又說:“小晚還記得奶奶家在哪兒嗎?”蘇晚怔怔的點點頭。奶奶說:“那就好,一會兒我們分開走,別人不注意你的時候再回家,聽到了嗎?”迎著蘇晚疑惑的目光,奶奶歎了口氣,“回家我會告訴你的,古墓鎮的所有,我都會告訴你的。”
說完,奶奶從蘇晚身邊走過,蘇晚還愣在那裏,抬頭看見,奶奶走進了人群裏,離開的時候頭也沒有回。
車站已經過了高峰期,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太陽依舊火辣辣的,像要把人烤焦。蘇晚從下車後就一直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車站。
有的人會在她的身邊停留,但沒有多長時間也會離開。
蘇晚有些迷茫,來到這裏到底是對是錯。
正在她傷感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奶奶傳來的簡訊,“我已經到家了,你也快回來吧,別被鎮上的人發現。”
蘇晚苦笑了一下,不被發現?他又不是什麼逃犯,為什麼見不得人?
想到奶奶當時嚴肅的麵孔,蘇晚歎了口氣,重新拉上帽子和口罩,匆匆離開車站,匆忙的連車票掉了都沒有看見。
蘇晚順著兒時的記憶在古墓真的一條小巷上摸索前行,奶奶的家,不大,也不小。蘇晚在巷子裏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瞎轉,在半個小時後,成功的讓自己迷路了。
一滴冷汗劃過她的臉頰,奶奶這麼不喜歡自己被人發現,肯定不會來找她,她又沒辦法向人問路。已經下午四點半了,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啊,討厭死啦!
蘇晚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裏繼續轉悠著,一陣瘋吹過,吹起了她的裙擺,吹亂了她的發絲。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些想家了。
可是,天下之大,何處為家。
父母離世的難過,不被奶奶喜歡,現在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蘇晚在巷子的牆角邊蹲了下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像隻被遺棄的小貓,嗚咽的聲音在巷子裏回蕩,十分淒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晚自己也哭累了,抹掉臉上的淚水,使勁吸了吸鼻子。打開手機,發現奶奶發了十多條簡訊,都是問她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迷路了。
蘇晚給奶奶回了條短信,叫她不要擔心,自己一會就回家。
剛剛發送過去,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鍾聲,鍾聲像漲潮的海水,似乎要把這個小鎮淹沒。
奶奶的家,也能聽到鍾聲嗎?
蘇晚向著鍾聲走去,她早就忘了要戴好口罩帽子,連手機的震動聲都沒有聽見。
此刻,蘇晚的腦海裏隻有不遠處的那座鍾樓。
夏天天黑的很慢,可六點多鍾天也漸漸被夜色染黑。蘇晚站在古鍾前,抬頭望著這座鍾。
蘇晚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鍾樓的後麵,竟是一座古宅,還有花園和噴泉。明明很和諧的畫麵,而蘇晚卻覺得有些……詭異。
鍾聲戛然而止,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靜得有些恐怖。
看著鍾前的那扇門,蘇晚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