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嵩詫異的望向剛才被他撂倒的獄警。
他身後有齊刷刷的腳步聲。
高振嵩往後一瞧，就見許鐸帶人過來，擋住了去路。
高振嵩吃驚的望了望許鐸，轉頭，又看到周重霄和阿坤走過來。
阿坤抬手一槍，剛才把鑰匙和手槍故意丟給高振嵩的人獄警登時斃命。
高振嵩驚愕的望著地上的死屍，心裏立即明白，這個混進七號監獄的人早就被識破了。
“你設了圈套？”
周重霄眼睛在他懷中奄奄一息的高美雲臉上掠過：“是你們兄妹給我下了圈套。”
“你很清楚，高美雲自殺，我一定會來看她。”
“不，應該說，你們製定了兩套計劃。相信重行在醫院的收獲也不小。”
高振嵩盯住周重霄的眼裏情緒複雜，像是欣慰，像是失望，既有恨意，又似乎像是解脫。
他長吐了口氣，抱著高美雲往後退了一步。
“哥，你把我放下來罷。”
高美雲張開眼睛，氣息微弱的說道：“我們逃不掉了。”
“美雲。”
高振嵩心痛的抱著妹子，美雲，掙紮要下來，他隻好鬆手。
“督軍。”
“美雲！”
她屈膝跪了下來，高振嵩立要將她攙扶起來。她推開他的手：“督軍，所有錯都是我的錯，請你看在我哥跟隨你多年的份上，給他一條活路。”
“美雲！我不用你替我求情！”
周重霄目光微垂，暗裏染了一層傷痛。他緩緩吸氣，又吐出：“錯了就是錯了。”
高振嵩昂頭：“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
“你負得了這個責任！”
周重霄驀一聲斷喝：“到現在你還拎不清！”
“為一己私欲，你知道外麵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為你負責？”
周重霄目光炯炯，臉色沉沉：“把你放在北平，是我做過最錯的決定！我原想，南北哪怕隻有三年的和平，哪怕隻有兩年，一年，也足夠完成一支完整軍隊的整合！得到一絲喘息之機！你做的這些混賬事，是要把四萬萬同胞往死路上逼！”
“高振嵩，你死不足惜！”
他一口氣罵完，許鐸快速踱來，在周重霄耳朵邊說了兩句話。
“抓到了？”
許鐸點頭。
周重霄頜首，回頭對阿坤道：“這兩個人交給你，是死是活，你做決定。”
周重霄這便要走，高振嵩忽然開口：“督軍！他們會在今天傍晚空襲西山基地！”
周重霄驀的回頭。
高振嵩垂著頭：“我隻知道這麼多。”
周重霄立往外走外，邊令許鐸火速通知身在航空學校的陳副官。
阿坤也走了出來，他走過去替周重霄：“願賭服輸，以後七號監獄和阿坤，都姓周。”
周重霄望了望他。
阿坤猙獰的臉上露出一抹笑：“老督軍的兒子，比老子強。我這頭，低得心甘情願。”
周重霄點一點頭，上車。
車子行動起來，許鐸在旁報告今天行動的成果：“醫院的內奸被周四少關押起來，正在接受審訊。督軍說的戲班子，現在還沒有動靜。”
“不過他們今天傍晚會搭車去浙江一個富戶人家唱戲，這是早一個星期就預備好的。”
“立即把人都給我抓回來！”
許鐸應“是”，汽車呼嘯而過。
周重霄一回到滬上，原不穩定的局麵立即得到了控製。
全城戒嚴雖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恐慌，卻在短時間內控製住了北平投放在滬上的絕大部分特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