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太太聽到秋雁流產的事故,已是嚇得了不得,又聽到說吉田拿了刺刀往自己這裏來。更不知所措。
正如無頭蒼蠅,那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吉田衝進來,他太太急得張嘴欲解釋,那刺刀已一下戳穿了她的腹部。
吉田太太低頭驚愕的望著那白刃上,漸漸被熱血彌漫,張著嘴,似闔動著說了句什麼。可正當在火頭上的吉田哪裏還能聽到她說什麼,將刺刀拔出來,又是一刀刺進去。
等傭人急跟著趕過來,那吉田太太已經瞪大著眼睛,斷了氣。
傭人都嚇得不敢進去,房子裏全是血腥味,吉田丟開手就要走。
後頭,秋雁在傭人的攙扶下趕過來,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吉田太太,不敢置信的捂住了雙唇。
“中佐大人?!”
驚呼著,她推開攙她過來的傭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吉田原也有幾分懊悔,死一個太太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他的太太在日本也是有名的世家出身,更與日本軍方有著一些關係。要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他總還是要背負一點壓力。可是看到秋雁迫不及待的趕過來,自己受了那樣的罪,還滿臉愧悔的跪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他那一點懊悔也就登時消失不見了。
他關心的把秋雁扶起來,瞪著眼睛罵身旁的人:“誰讓你們帶她過來的?”
秋雁忙扶住他的胳膊,一邊哽咽著,一邊搖頭:“你不用罵他們,是我自己要來的。可誰知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吉田斜了一眼已斷氣的太太,哼了一聲:“她想讓我吉田家沒有後人,你還同情她?”
“可她總是你的太太,再說......”
秋雁瞧了一眼後頭圍著的傭人,吉田掃了一圈,喝道:“把這裏收拾幹淨,等我回來再處理。”
便將秋雁扶著,往秋雁住的小院子走去。
“中佐大人這樣看重秋雁,是秋雁的福分!可秋雁不想中佐大人為了秋雁難做。”
見著周遭沒人,秋雁握住吉田的胳膊,滿臉擔憂的望著他:“你的太太身份尊貴,要是叫人知道她死因不尋常,怪罪到中佐的身上,那可怎麼辦啊!”
吉田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秋雁:“你是擔心我?”
秋雁別開視線,做出口是心非的樣子:“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我自己。要是你出了什麼差錯,這輩子,我還能指望誰?”
她又要掉淚珠子,把手絹捏著,掩在鼻子上:“再說,這吉田太太也是因為我.....我要是不說那些話就好了,惹得你這樣生氣,闖出這樣的禍事來。被軍部知道了,被你太太的娘家知道了......”
她說得情真意切,把果然有些擔憂的吉田說得心上蠢蠢欲動。將人攬到懷裏,他長歎一聲:“還是你,心裏想著我。”
“我沒想著你,我想著我自己。”
秋雁伏在他胸口,顫抖的嗓音泄露她的軟弱和倔強,可那滿是淚水的眼睛裏,吉田所看不到的那雙眸子裏,閃著算計的光。她捏著手絹的指節在不停的用力,恨意自那雙薄光籠罩的眼睛裏迸射出來。
看著秋雁吃了藥,傭人過來稟報,說吉田太太的屍首已收拾幹淨,要請示吉田。吉田便反過來寬慰秋雁,叫她先休息,他出去處理。
秋雁見到外麵有士官模樣的人一躲一躲,像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要和吉田講。
她佯裝害怕,要叫吉田在旁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