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帶去梳洗,望著鏡子裏那脖子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她便想起吉田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後怕的輕輕撫著小腹。心也在一抽一抽的顫抖。
和合堂,吉田抄起矮桌打到她身上的那一下,要不是自己閃躲及時,以背頂住,孩子隻怕要不保了。
剛才,她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真叫吉田得手,她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孩子必定保不住,屆時,她情願和他一道死,也絕不叫孩子再度離她而去。
梁娉盯著鏡子裏那張惶恐後怕的臉,忍不住伏在桌子上抽泣。外麵有人在敲門。
她忙將眼睛擦了一擦,理好衣服,小心翼翼走過去,將門先開了一條縫隙。
“是我。”
秋雁自門縫裏瞧進來,對著她笑了笑。
她到底是救了自己的,梁娉將門打開,放她進來。
秋雁端著架子,有一副與生俱來的高傲模樣。轉著視線將周圍瞧了一圈,她道:“這個地方很好,隻是不很安全。”
說著,忽然轉過臉來,露出一抹莫測的微笑,夾著眼皮湊到梁娉的臉龐前麵來:“他那個人,放著一個熟肉不吃,晚上一定過不了夜。”
梁娉叫她說得心裏發毛。
秋雁手上執著的骨扇一收,像是想到了主意,直起身決定道:“你今天晚上就睡在我的房裏!和我一道!要是他過來,你再回來!”
說畢,轉身就要往外走。
要是到這個時候還看不出眼前的人是不是在幫自己,那可真算得上糊塗了。梁娉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秋雁將要開門的手一頓,並未回頭:“我在幫你嗎?我是在幫我自己。”
“你到底是誰?”
秋雁拿著骨扇在手掌心裏輕輕敲了兩下,轉過來盯著梁娉的臉龐,拿扇子往自己臉上虛畫了一個圈:“我長得像是你認識的人嗎?”
梁娉點頭:“你和我四嫂,長得有幾分相似。”
秋雁眉毛一抬:“還有這種稀奇事?那是我好看,還是你四嫂好看?”
她嘻嘻笑著,更添幾分憨態,媚然天成。
梁娉定定望著她,仔細辨別。
秋雁大約也不在意等她的答案,冷下聲調道:“你識相一點,緊跟著我,不要叫誰偷著空檔。尤其是那個叫白仙兒的,最不是個好東西。她可是不在乎給誰多投一塊肉,隻要她能得著好處。”
說畢,再不給梁娉開口的機會,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梁娉望著身姿婀娜的秋雁走遠,一時恍惚。無論從語言神態,眉梢風情,這個秋雁都和談美華無法相比。可是他們又長得那樣相似。要不是梁娉知道談美華眉骨間有一顆淺淡的紅痣,果真是要將這人往談美華身上想的。
她搖了搖頭,往後靠在門框上出神。已到了什麼樣的境地,自己又哪裏還能去想這樣無厘頭的事呢?
白仙兒從阿姐那裏得知吉田有借著周重霄,徹底打壓遏製住山本的氣焰,甚至將借此將山本趕回日本去的打算,心中真是忐忑不安。
車子剛行到門前,見到一輛不屬於自己府上的汽車停在那裏,她心念一動,忙下來查看。
隻見到車上的人正是吉田的近侍官,見到他她,機械式的一點頭,將方向盤一轉,也不等白仙兒開口說話,就將汽車開出去了。
白仙兒急匆匆進來,梁棣已經迎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