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行臉上一喜,又忙的雙腿並攏,昂首喊了聲“督軍”。生氣昂揚,隱了許多驚喜。
周重霄目光往他臉上一望,眼裏含了讚賞。
重行越臉龐黑銅色裏夾了點紅光。
“知道了?”
重行頜首:“是我大意。”
“幸好來得及。”
周重霄道:“你和陳副官留下來處理。”
一邊摟著梁娉,低聲道:“好了,沒事,別害怕。”
梁娉已忍不住落了兩滴淚來,又唯恐叫人看見了難為情,便將臉埋在他胸前,悶悶的點頭。
“回去罷。”
他輕手在她肩上拍了兩下,梁娉暗暗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把那克製不住害怕而掉落的眼淚擦掉,紅著眼睛,低頭悶聲答應。
上了車,兩個人彼此都不說話,隻將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塊。
“高振嵩和蔣錫正另立政/府,擁王涇陽獨子王淵文為新政/府總統,與南京政/府對立而治。”
靜默裏,他忽然開口說道:“顰顰,你還認為他是一個好人?”
“不可能!”
她下意識反駁:“他不會這麼做!他向不願與政治摻雜一起!”
“是,他許是不願參與政治。可家恨呢?他要向我報仇,以一己之力而不得,必然借助旁人之勢。”
梁娉靜默下來,微顫的睫毛底下,掩著一腔痛苦之色。
“現在高蔣兩人還未找著王淵文,不過借他一個名義,已敢做出如此行動。再要讓王淵文出麵,內憂外患,不啻於將大好山河拱手讓人,自毀長城。”
梁娉隻是垂著頭不說話,異常沉默。
他還需回衙門處理事情,高振嵩忽然倒戈,該提防之處不在少數,一切需趕在高振嵩下次行動之前。
梁娉下了車,站在門前送他:“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頜首,示意回去。
梁娉幾次三番忍耐,還是在他上車之前問了出來:“重霄,高參謀忽然倒戈,是不是因為......”
他不叫她問出來,抬手在她臉頰旁輕捏了一捏,道:“他另擇蹊徑,是他自己做的決定,不論導致他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是什麼,認定的人是他,和旁人無關。”
“進去罷。”
他上車,關上車門。
梁娉咬著牙,似在做一個極重要的決定。
她緊跟著車跑了兩步,忽目光變得堅決,她朝著他喊:“我等你回來!”
那車已開出去不少的路。
門房上前道:“太太,進去罷。”
梁娉定定的望著遠方,目光緊追著那車子,直至徹底望不見。她驀的掉轉身來,也不理會那門房,步子極大的朝著門內走去。
金碧芬在她院子裏等著呢,見到梁娉回來,趕緊把孩子交給乳娘,讓乳娘帶下去,自己迎上前來:“嫂子,大哥還好嗎?”
梁娉點頭,便繞過去要打電話。忽想到些什麼,她轉過來,眸光如炬的定在金碧芬身上。
金碧芬莫名的低頭朝著自己審視了一回,正不知道梁娉這樣瞧著自己是什麼意思,梁娉將她手臂一握,將她拽著就往裏走,邊走邊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