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霄在湘楚的宅院離著方省長的宅邸不遠,音樂一響起來,順著風,隱隱約約也能叫人聽著一些。
梁娉剛喝了藥,頭昏昏沉沉,身上冷汗熱汗交替,正難受,聽到大開的長窗外有樂隊的聲音。扶著床柱子起身,便往窗邊走。
老媽子出去拿了一碗粥進來,瞧見她一個人歪歪斜斜的,忙把手上的粥撂下,過去扶梁娉。
“夫人這是要什麼?和我說就是了,起來做什麼?”
梁娉頭沉得厲害,骨子裏似有螞蟻在作祟。她走了兩步,靠在軟皮沙發上直喘氣,問:“外麵好像有聲音。”
老媽子便道:“今朝夜裏方省長辦了一場慶功宴,特地邀了督軍、佟司令他們。正熱鬧著呢!”
梁娉不過尋個話來轉移那越來越磨人的啃噬麻癢,恍惚著點了點頭。
老媽子看梁娉一陣一陣的顫抖,額上汗直冒。不禁急起來:“夫人是又犯病了?”
梁娉閉著眼睛不說話,一雙貝齒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
老媽子見狀,忙出去,往隔壁院子找老西醫。可那老西醫今朝夜裏卻也應了方省長的邀請,去府裏喝酒去了。老媽子轉了一圈沒見著人,在原地不停打轉,忽想到一個人,趕緊打了電話過去。
梁娉先還能忍著,可漸漸的,啃噬之苦,鑽髓之痛便叫她控製不住呻/吟出來。從軟皮沙發上滾落在地,渾身上下似有千萬隻瞧不見的手,拿針尖狠狠紮著她。
她又痛又癢,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一陣冷一陣熱,在地上無助的打滾。
房門叫人一下撞開,老媽子領了人來,見到梁娉滾落在地上,急得忙上前要扶她起來。
隻聽到一個人道:“你先出去!”
梁娉叫汗沾濕了的眼縫裏見著人影晃動,那門被開啟又關上。一雙冰冷的手,像冰冷針管抵觸到肌膚,令她顫抖著下意識躲避。
他不叫她躲,兩隻手鐵鉗子一般,掐著她肩膀把她從地上架起來,往裏丟到床上。
梁娉昏沉恍惚裏,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揚臂一揮,朝著他臉上打去。
宋則鳴當時抓住她兩隻胳膊,將她兩手捆著,架到梁娉頭頂上。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管來,在梁娉眼前晃動。臉上帶著引誘的笑:“是不是很想要?”
“想要,你說,我就給你。”
梁娉咬緊了牙關,閉上眼睛。
宋則鳴掐住她下顎,逼近她耳旁:“娉娉,你還在死撐什麼?周重霄他早就準備停妻再娶,今天晚上的宴會,你知道他帶了誰一齊出席?挽著他胳膊的人,正是你白天看到的那位方小姐。”
“他為什麼不帶你去?因為你現在就是個病鬼!你見不得人!”
說著,宋則鳴一把抓起梁娉,把她丟到化妝台前,掐著她的脖子把她的臉龐抵到鏡子上。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你還配站在他身旁,他還會要你嗎?”
“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周重霄,也不例外!”
梁娉顫動著睫毛睜開眼睛,鏡子裏的人瘦得幾乎脫了相。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瑟縮的身影,再沒有從前的自信風姿。像個鬼一樣狼狽不堪。
她受不了,“啊”的尖叫出聲,把宋則鳴推得撞到一旁臉盆架子上,登時臉盆架子倒地,發出巨大聲響。
老媽子急得趕緊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