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結金蘭五人同心合意 在破廟艾虎搭救賓朋(2 / 2)

張英告辭,先辭別了大官人,複又辭別眾人。眾人要往外相送,都被艾虎攔住,一人送出。張英出了店外,就在店門東牆垛子旁講話。張英叫道:“艾虎哥哥,你可務必要催著他們點才好哪!倘若大人文書去晚,我們那裏臭文一到,兩個哥哥性命休矣”艾虎說:“二哥你好糊塗!他們事不關心,誰能等得去見大人?再說大人還不知下落哪!你在前邊等我,咱們定一個地方相見。可不準什麼時候,等他們睡熟,瞞了大眾,我追趕於你。你說明在哪裏等我”張英一聽,歡喜非常,說:“出此東鎮口一箭地,正北有個雙陽岔路,可走西北的那條路,別奔東北。過一個村,又是正南正北的大路。路東有個破廟,廟牆全都坍塌。此廟好認,對著廟門有一棵大楊樹。我在那破廟中等你。”說畢分手,張英歡歡喜喜去了。

艾虎回店。香案已經擺齊。大家一序年庚:芸生大爺,霹靂鬼二爺,徐良三爺,盧珍行四,艾虎是大老兄弟。大爺頭一個燒香,香點著插於香鬥之內,跪倒身軀,磕頭已畢,說:“過往神在上,弟子白芸生、與韓天錦、徐良、盧珍、艾虎結義為友,願為生死之交。倘有三心二意,天厭之,天厭之”二爺韓天錦也是照樣將香點著,插在香鬥之內,跪下磕了幾個響頭,說:“過往神佛記著:我叫霹靂鬼。”大官人說:“沒有那麼說的,說你的名字。”韓天錦又說:“不算,這說的不算。過往神佛記著:我叫韓天錦,小名兒叫猛兒,外號人稱霹靂鬼。如今與他、他、他、他,”隨說著,拿手指著大爺、三爺、四爺、五爺說:“我們拜把子,我要有狼心狗肺,我是狗養的”大官人在旁說:“這都是什麼話!他可真是個渾人。”三爺、四爺、五爺三個人論次序燒香磕頭,說的言語,都與大爺一樣。論排行又磕了一回頭。眾人給道喜,是大是小又行了禮。重新打店中要了酒飯,大家暢飲了一番。

吃到二鼓,艾虎頭一個告辭。大官人一想這孩子是個酒頭鬼,怎麼他會告了辭了呢?哪裏知道他有他的心事。大家飲畢,撤下殘席。內中也有過了量的,也有不飲的,艾虎早就躺在東房內裝醉。山西雁把艾虎拉起來往外就走。艾虎說:“三哥,你撒手,今天這酒已過量,你著我躺一會就好了。”徐良仍是拉著就走。至院落之中,找了個僻靜所在,徐良說:“五弟,你有什麼心事?對我說來。”艾虎說:“我沒有什麼心事。”徐良說:“老兄弟,咱們如今可就比不得先前了。咱們一個頭磕在地下了,有官同做,禍福共之。你有什麼心事,不對我說明,就虧負了方才一拜之情。不是你看著那位張二哥一走,你心中不快”艾虎說:“不是。”徐良說:“別的人不告訴還可以,你可得告訴三哥,我好助你一臂之力。”艾虎終是怕他把話套出去告訴大官人,故此咬定牙關不說。徐良說:“我問到是理,你不說我可就沒法了。”隨即來到屋中,當著眾人,徐良也不提這事情,張羅大家安歇睡覺。

艾虎仍然還是醒著,聽大家的動作。耗到天有四鼓,看看大家都已睡熟,假裝著出去走動,下地先把燈燭吹滅。少刻,自己拿了自己的兵刃、包袱,係在腰間,把刀別上。出得外麵一看,四下無人,躥上牆頭,飄身下來,這可就出來店外了。他一直地撲奔正東,出了黃花鎮的東鎮口,施展夜行術的功夫,鹿伏鶴行,一直地撲奔正東大路。走來走去,果然有個雙陽岔路,一條是奔東北,一條是奔西北。直奔西北而來,前麵有個村子,不肯進村,恐驚村中犬吠。繞村而走,仍然又歸了正北的大路。走不上一裏路,就見大道,遠遠見了這棵大楊樹。臨近之時,在大道的東邊有一破廟,周圍的牆都塌陷了,山門沒有了,發出的旋門甕洞兒仍然還在。自己打算從這個甕洞而入,又想打牆上進去。心中一猶豫,又聽裏邊有人說話,一伏身軀,見兩個賊人拿著張英的包裹、利刃。艾虎一見,氣得肺炸,亮刀向前。

要問張英的死活,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