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平靜的日子過太久,心裏就會莫名不安,我喜歡胡思亂想,也希望一切真的都是自己亂想的。好在就要離開了,這次,我真的不會回來了。山裏的早晨,大都是霧蒙蒙的,今天也不例外,可見度極低。女孩子總歸要輕些,我就和好月騎一匹馬,元熙仍是將魅牙讓給我們,自己騎另一匹。好月見我心情轉好,也終於放下心,一路上話又多起來,有她在,怎樣都不會悶。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不過,魅牙貌似比我更為敏感,在我之前,它已不安起來。元熙看了看我們,握緊會光劍,我們在山穀的出口停下,等待著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來人。果然,山穀外有人,不過,隻有一個,如果是金正易,我還不會太驚訝,可沒想到是樊殷。他騎著馬站在遠處,我們沒往外再走,他也沒動,他的意圖應是我,不過,為什麼隻有他一人呢?依稀記得雨漾說過,樊殷跟在金正易身邊多年,武功不差,尤其是暗器,這些我都已見識過。我不知他跟金正易比起來如何,但他跟蹤的本領的確厲害,或許也不是跟蹤,隻是他的確很容易就找到我們。他今天沒有和金正易一起,甚至沒有一個隨從,倒令人困惑。金正易難纏,但起碼我知道他的目的,而這個人,不比金正易好對付,惱火的是,我不知道他要什麼。雙方無言相望了好久,終於,他走過來。元熙靠近我們,他也不知道我們身後是不是有埋伏,所以不敢貿然讓我們後退。我與元熙對視一眼,卻聽到樊殷說:“我是來找元熙,沒有其他人。”元熙看過去:“我不記得與你有何交集。”樊殷冷笑一聲,說:“你自然不這樣認為,大將軍殺人無數,哪能個個都記清楚?”還記得那次他同金正易找到我們,他同元熙交手,招招致命,像是與元熙有仇,聽他這樣說,似乎真是有仇。元熙並未回應,他又說:“你去洛桑接她回宮。”說著,看了我一眼。他是說元熙去洛桑迎我回宮的事嗎?接著又說:“她被擄走,被你發現,你同那夥人交手,抓去了好幾個人,這事你還記得吧?”元熙像是在回憶,片刻,說:“是有這一回事。你怎麼知道,莫非,你就是那夥人之一?”“你抓那些人回去的時候,他們都還活著,可出來的時候,就都死了,你還讓人將他們都悄悄埋了,是也不是?”“我無心殺人,他們虜獲公主,罪無可恕,抓他們回去,隻是為了調查。夜裏,是那夥人的頭目殺了眾人,最後被我的人發現,又自殺的。公主出事,必定會人心惶惶,為保穩定,我才讓人偷偷將他們葬了。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你為何如此清楚?我已查證過,他們是臨淵堂的人,這個名字,你或許比我熟悉。”“是,我是臨淵堂的人。”他倒是毫不避諱的承認。“那你今天是來找我報仇的?”“不錯。”“臨淵堂一向是靠打劫商船為生,被官府列為海盜,就算將整個臨淵堂殲滅,也是天經地義,何況,他們還挾持公主。不過,你既是臨淵堂的人,又效力於金正易,不知其中是何原委。”樊殷又是一笑:“看來,你已查得很清楚。我自幼就是臨淵堂的人,你說的那個頭目是我義兄,這仇,我必定會為他報。”“臨淵堂有四大當家執事,而其中一個卻常年不在聚集地,行蹤飄忽不定,很少有人見過,那人應該就是你吧?至於挾持公主的頭目,也是臨淵堂的頭目之一。”“你既已清楚,我也不必再多說廢話。”說著,他就要動手。“慢著!”我不知哪兒來的膽子,衝他喊了一聲。他竟真的沒動,看著我。我這才看了一眼元熙,然後看著樊殷:“你是為金正易效命的,那我上次在洛桑被綁架,是金正易的主意?”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答。我暗暗笑了一下,原來,從那麼早開始,他就對我動手了,可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和他最初幾次相處,他從未表露出什麼。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做過什麼?他這樣的人,真叫人後怕。樊殷不再理我,徑自衝向元熙,元熙也向他奔去,兩人拔刀相向,免不了要一場爭鬥。樊殷暗器了得,武功卻不及元熙,我卻仍然不敢鬆懈,看著兩人打鬥,一時不分勝負,可是時間越來越緊迫,樊殷在這裏,金正易也不會遠了。兩人打了好久,還是沒分出勝負。我見他們一心打鬥,無暇分心,忙騎馬奔上前去,好月飛快地把木棍遞給我,我找準時機,趁樊殷不備,舉起木棍用力敲向他的後腦勺,他便暈了過去。元熙見此,立刻抬頭看我們:“沒時間再耽擱了,快走!”就這樣,竟也擺脫掉了樊殷。原本好月說我們也該備個凶器防身,我還笑她,沒想到今天倒真的用上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見之明。不過,還是多虧元熙配合得好,讓樊殷無法顧及身後,時間緊迫,他怎麼會有心真同樊殷打鬥呢!現在看來,金正易已經在附近,我們必須加快行程。趁著停下給馬喂水,我才得空,想問元熙關於臨淵堂的事。他總是能猜到我的心思,三人圍坐在草地上,順便吃點東西,等收拾好了,他才慢慢說:“看來,我猜得沒錯。”我不禁疑惑:“你剛剛跟樊殷說那麼多,都隻是猜測?”他一笑:“不全是。”好月幽幽地說:“出宮以前,覺得金大人雖然為人冷傲孤僻,但對公主是極好的,沒想到他竟會綁架公主!”元熙聽她說完,看了我一眼,說:“之前,為著你的事,我專門讓永征去調查過臨淵堂,沒想到會牽扯出金正易。十多年前,林苑一富商家失火,因是夜裏,當人們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戶人家全部被燒死,當年,這件事十分轟動,連延同都在流傳。不過,幾乎沒人知道金正易救下了富商的兩個兒子,我聽說他救下他們的時候,那個兄長將年幼的弟弟護在懷裏,自己身上被燒壞了好幾處,可他弟弟毫發無損。這事沒幾人知道,更沒人見過那兩兄弟。”我想我大概猜到了。“你是說,樊殷就是被金正易救下的人?”他點頭:“我雖沒見過臨淵堂的頭目,卻聽說那大當家麵目醜陋不堪,身上到處都是被燒傷的傷疤,我也是聽說這個,才推論他是被金正易救的人,這樣調查下去,沒想到真的收獲不少。”“金正易是臨淵堂頭目的救命恩人,臨淵堂自然效力於他,這樣說來,金正易就是臨淵堂真正的頭目?”好月一臉驚奇:“金大人竟然是海盜!”我又看向元熙:“他的父親是古紮的丞相,他自己的地位也不低,為什麼還要當海盜?”“臨淵堂名義上是海盜,私底下做的事怕遠遠不止打劫商船,他們不是曾對你不利嗎?而且,臨淵堂的勢力範圍極廣,若是將整個臨淵堂的人集合,對抗洛桑根本不在話下。你也知道,金正易和梵期交往甚密,,臨淵堂的存在,不論是對你還是古紮,都是極大的威脅。”我竟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原委,我還以為······他接著說:“還記得回宮途中遇上的黑衣人嗎?”“也是臨淵堂的人?”他搖頭:“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武功極高,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你知道是誰了?”“說起來,和臨淵堂也不是沒有關係。”他看著我,頓了頓,才說:“黑衣人很可能是金煥的人。”說實話,那兩父子的心思,我從來都猜不透,大致明白他們的想法,卻覺得他們不至於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原是我太天真。“金正易說過要娶我,可是金煥執意要把我送到東紈去,他們處事有分歧,但想置我於死地的心倒是一樣的。”好月微微點頭:“這幾年,金丞相越發肆無忌憚,明知公主是古紮未來的王,還逼迫公主出嫁東紈,狼子野心,實在可惡!”照理說,我是古紮唯一的公主,是要繼父王之位做古紮的王,如果我真的如金煥之意去了東紈,父王就隻能禪位於一位朝臣。金煥是想當國王吧,可他怎麼就確定父王會禪位於他呢?罷了,朝堂之事,我實在不懂,我也不想做王,隻是難為了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