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2 / 2)

劉聰細細端詳抓來的“農夫”,大叫一聲:“子涼!怎麼是你?”

盧諶也認出了劉聰,但是在此情形下,他一點也不興致。冷冰冰地道:“是我怎麼樣?”

劉聰嗬斥軍士快放開,下馬拉住他的手,說道:“幾年不見,一付飽經滄桑的樣子啊。”

盧諶的父親盧誌當年曾和劉淵一道在成都王司馬穎手下共事,因此他和劉聰見過數麵,劉聰的威猛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如今時移勢易,物事兩非,盧諶心中不免難堪。

劉聰見盧諶不語,不管不顧地拉住他進入平陽城的王府。事已至此,盧諶隻好與他敘舊,並說明自己隻是路過,希望能夠成全。劉聰知道盧諶與劉琨的關係,爽朗笑道:“子諒,現在國家是乾坤流轉,英雄輩出的時候,你幹脆就跟著我幹算了,當我的參軍。”

盧諶斷然拒絕,陳述道:“子諒此次北上並州,擔負著父母親和姐姐的重托。怎麼敢半途上改弦易轍。此事萬萬不能。”

劉聰作了個遺憾的手勢,說道:“那有什麼,不久我們的漢軍就會占領整個中原,你棄晉投漢,有何不妥?”

盧諶堅持說:“父命在身,不得不如此。”

劉聰對盧誌甚為尊敬,也就不再為難盧諶了,說:“我們喝了酒,稍住一日,你就可以啟程了。”

盧諶真沒想到劉聰還這麼直爽。感謝說:“你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了,又那麼平易近人,子諒感激不盡。”

劉聰道:“我們另立新朝,你不反對?”

盧諶說:“我們反對有什麼用,你們不是照樣想推翻晉室。其實晉室對你們父子不薄,何故咄咄逼人呢。”

劉聰聽盧諶提起這些,無不憤怒地說:“我父皇自幼飽讀詩書,司馬氏族沒一個給予重用,直到諸王爭權奪利的時候,才想起父皇這個棋子,封什麼寧朔將軍,監匈奴五部軍事,扯淡!”

盧諶對晉室混戰自亂的事,也是失望至極,但對於劉淵自立的事更覺得大逆不道,隻是不想與他爭論了。

劉聰見盧諶不語,又道:“子諒,你我都是故人,現在中原的形勢想必你也清楚。晉室無德無能,各地起兵自擁,黃河以北像劉琨這樣不識大體的人所剩無幾了。他才高八鬥,前程無量,唯有歸順父皇,棄舊圖新,方堪稱俊傑。”

盧諶冷眼一笑,心想你做夢去吧,嘴上卻支應道:“好,大將軍,我給你傳這個話兒,再會。”

劉聰道:“再什麼會,我們喝酒。”盧諶無奈,隻好相陪。劉聰府上,二人直喝得昏昏欲睡,直到次日被人叫醒,見劉聰的衛士驚慌報告說:“大將軍,不好了,皇上突然病故,太子繼位。”

劉聰聽了,大吃一驚,怒斥道:“劉和無德無功,如何服眾?”他丟下盧諶,轉身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