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高城萬裏愁,蒹葭楊柳似汀洲。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裹著一身裘皮大襖的燕佩肜,失神的倚靠在繡樓的柱子上,對著層層白雪一動不動。自從一個月前,逸月便失去了蹤影,而她十分擔心他的安危。
“小姐,老爺請您去大廳一下。”秋兒的出現,打斷了佩肜的思緒。
“恩……”佩肜輕應了一聲。
“肜兒,快過來,見見你南宮伯父。”燕於玨熱絡的朝女兒招呼道。
佩肜禮貌的上前扶手作揖,南宮康玉樂得笑開了花。
“嗬嗬……佩肜啊,以後就都是自家人了,無須多禮!來,你和非聿去外麵走走吧!就別陪著我們這兩老人了,去吧……”
非聿有禮的和兩位家長打過招呼後,便攜著燕佩肜朝外走去。在外人看來,二人郎有才女有貌,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燕小姐……燕小姐……”南宮連連喊了幾聲才得到燕佩肜的回應。
“不好意思,南宮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嗬嗬……小姐是在想心上人吧!”
佩肜震驚地望向雲淡風輕的南宮,不知該怎樣為自己的失禮作解釋?正當佩肜萬分為難時,還是南宮先聲奪人一解她的尷尬。
“來時非聿還在擔心怎樣向小姐開口呢?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南宮公子此話何解?”
“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並不讚同我們的婚事,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非聿對著佩肜驚訝的表情反問道。
佩肜低頭不語,南宮他說的沒錯,在她的內心裏確實十分排斥這門親事。這一切的安排隻因為他的父親,而她作為燕於玨的女兒就是服從他的安排,這不僅是她的命,也是她能為燕家所能做出的最大貢獻。
“勉強得來的婚姻,留有的隻是無盡的痛苦,是沒有幸福可言的!既是一個可以預見的悲劇,我們又何必陷進去呢?何況小姐心中已有他人,我非聿斷不會做強人所難的事,當然了,我並不否認我心中亦有所愛之人。”
“那你想怎麼做?”
“請燕小姐放心,這件事就交由非聿來辦,前提當然是保證不讓燕小姐和你的家人為難。”
雪中的湖泊,隻見那一片片雪花迅速的消融於水中。燕佩肜和南宮非聿就這樣背對著背,立於湖畔的兩側,細數著光陰的流逝。
“快點……快點……這個放那兒……這個就放這好了……”小艾鼓噪的聲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你還在睡哦!快起來……我好替你梳妝。”
“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解的問道。
“嗬嗬……不知道了吧!陛下要召見你了耶……陛下誒……陛下……你沒有聽錯,我說的確實是陛下……快點……你怎麼還不起來啊!”小艾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開心,但我卻仍置身於迷霧中,殷歌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提出召見?
“來、來……我一定會把你打扮得美美的,你還愣著幹嘛!對了,先沐浴吧……對、對……先沐浴……”小艾說道。
等我回過神來,小艾早已跑得不知蹤影。屋子似乎還站著許多人,他們正忙碌地跑前跑後,穿梭於平時清冷的鹿雲宮內。
小艾和幾名宮女服侍我沐浴更衣後,又將我按坐在梳妝台前,沒一會兒,她們便開始在我的臉上塗塗抹抹。
“小艾……”我喚了她一聲,卻引來一聲嬌斥。
“好了,終於大功告成了。嗬嗬……不錯……不錯……”小艾說道。
“小艾,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先到外麵候著,這裏有我伺候就好了。”小艾先讓一眾人退下後,對我說道,“陛下要召見你,這可是你翻身的大好時機,你一定要抓牢了。要是能夠重新得到陛下的眷顧,那麼你就可以離開這個冷宮,從此錦衣玉食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生活了,你明白嗎?走吧!別讓陛下等急了……”
小艾小心的攙著我向外走,身後緊隨著數名宮人。
“我隻能陪你到這了,記住一定要謹言慎行!許公公,我家主子就交給您了,您可得多擔待著點……”說罷,小艾將我手交給另一個人。
“行了……咱家心裏有數!”一個尖細的男聲在身側響起。
“嗬嗬……多謝許公公!多謝許公公!”
許公公引著我走進了一個大殿之類的地方,耳間依稀傳來一些人聲,隨著腳步的靠近聲音越來越大。
“那……那不是四王妃嗎?四王妃……”一個喊聲震撼了整個空間。
“四王妃……四王妃……她怎麼還有膽出現在這兒……”
“殺人犯……奸細……她就是化成了灰,老夫也認得!”
“她是凶手……她是殺人凶手……”
“叛徒……她不配做戰神的王妃……她不配……”
“殺了她……殺了她……替戰神報仇……”
身邊的許公公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隻留下我獨自一人站在那兒,傾聽著身邊絡繹不絕的謾罵聲。
“陛下駕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