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此得涼薄,如此得孤寂。
白天與黑夜之於我再也沒有區別,一個人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涼與寂寞,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身體深深地蜷在角落裏,舔舐著自己淌血的傷口。
“什麼人?”淚漬未幹的眼眸,毫無焦距地望著前方。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拉起我的手,將我衣袖捋高,然後就聽到一陣衣物摩擦的唏嗦聲。是誰?是盤埠嗎?但是他沒有這麼細軟的手,難道是新來的宮女?
一絲火熱的液體抹在我結痂的傷口上,毫無準備的我呼叫了一聲,緊接著傷處就傳來一陣陣涼意,是有人在我的傷口上輕聲呼氣。
“你是新派來的宮女嗎?”我不確定地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我,隻是安靜的處理著我的傷口,然後二人相繼無語。
“什麼聲音?”外麵突然傳來盤埠的聲音,而抓著我的手勁緊了緊,似乎她不想被人發現她的存在。
“我在自言自語也不行嗎?”我口氣很差地對他說道。
盤埠對我的無禮沒有作任何反駁,而是無言地退了出去。
“你是偷偷進來的。”我刻意壓低聲音對身旁的人說道,但是她仍然沒有出聲。
這個人既然能避過盤埠和其他人,說明她的功夫一定很好,想著想著我竟睡著了。朦朧間,有人溫柔的將我擁進懷裏,一股淡淡的青草氣息環繞著我,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翌日清晨,當我從夢中醒來,那人早已不知去向。但我確信她會再出現,對此我深信不疑……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能避開所有人的眼線出現在我的身邊。雖然沒有言語的交流,但有了她的陪伴讓我覺得很安心、很踏實。
也許,我的話刺激到了殷歌,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出現在鹿雲宮,這是一件十分值得我慶幸的事。
天氣轉涼,漸入寒冷的冬日,園中的花草凋謝頹落,無葉的大樹無懼地屹立在空曠的大地上。刺冷的風引得我受傷的腳踝隱隱犯疼,持續的痛意久久翻騰不去。
禦醫來了一撥,又去了一撥,而我的身體卻每況愈下。近日盤埠總是繃著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錢似的。
“我想出去外麵坐坐。”禦醫說呼吸新鮮空氣對我的身體有好處。
我本想拄著拐杖慢慢走出去,但盤埠卻不由分說地將我打橫抱起,然後再將我安置在早已準備好的搖椅上。
他緊了緊裹在我身上的披肩,便沉默地站在了一邊。
疾風曾經說過,大自然可以淨化人類煩躁的靈魂,潤澤人的心靈,讓一切歸於寧靜!想到機靈鬼透的他,我的嘴角不禁上揚,空洞的眼眸裏也浮現一絲笑意。
記憶回到了那時……
我和疾風的年齡隻相差一歲,從小到大就讀於同一所學校,對彼此的行程和動向都一清二楚。更是眾人眼中的模範姐弟,我和疾風兩人從小就形影不離,有我的地方你絕對可以找到他的身影。
哥特式的酒吧裏,一群俊男美女圍坐在一不顯眼的角落低聲說笑,幽暗的燈光有意無意地照在他們年輕的臉上。
“風,畢業之後你要去哪所大學?”任海峰喝著手中的威士忌問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姐的大學嘍!”疾風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無可厚非地回答著,末了,還送了海峰一個衛生球(也就是俗話中的白眼)。
“嗬嗬……是啊!我這不是多此一問嘛,咱們鳴藤高中的風少戀姐情節可是聞名在外啊!哎呦……說好了不能打我臉的,你怎麼……”海峰不滿地對疾風嘀咕道。
“誰讓你的嘴巴犯賤啊……”說罷,疾風又將一顆聖女果朝海峰的臉投去。
“自個兒身不正,還不讓人說了。成……我認栽,誰讓我是你兄弟呢?”海峰將那顆聖女果塞進嘴裏,狠狠地咀嚼以此來泄憤。
“峰,你還是少說兩句,來,喝酒。”金澤舉杯說道。
“還是你夠意思。”海峰笑眯眯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意思嘍?”疾風不依了,質問道。
“你要是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海峰低頭小聲說道。
“任海峰,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扁,來,不妨給小爺練練手……”疾風作勢就向海峰走去。
“風……我是在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海峰趕緊鞠躬給疾風陪笑,他哪是這鐵拳級高手的對手啊!要是真的打起來,自己還不得被揭層皮下來,他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