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中,花團錦簇,香巾暖帕,端是萬種風情,情趣盎然。
交縱在後背上的鞭痕,雖沒有破皮但橫錯在皮膚下的道道血痕,卻使我苦不堪言!這也正是殷歌的高明之處,從表麵上看傷勢的確不是很嚴重,但也隻有我自己知道這種難忍的苦痛。要是可以的話,我寧願皮開肉綻也好過現在。
汗水一滴滴的從我額上滑落,宮女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我後背上擦著藥膏,我將頭抵在被褥上,嘴裏咬著被子,深怕自己一不留神痛呼出聲,我不想讓某些人捉住自己的話柄,再借此羞辱自己一番。
忍耐,他是在消磨自己的意誌,這都是殷歌的計謀。
有氣無力的癱倒在床榻上,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想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死去,但……宮女退下後,盤埠隨後便走了進來,但在內室的外側停住了腳步。
伏趴在床上,清涼的隻著(zhúo)著肚兜,隻因輕薄的單衣也會讓我十分痛苦。宮女在為我做過簡單處理後,將被子扯到我腰上,便魚貫地離開了。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人上前向盤埠說了什麼。
“此事你們怎麼不向喬都尉稟報?”盤埠厲聲說道。
“回稟大人,我們正是授喬都尉之意,請您去議事廳商議的。”
“可是……”盤埠猶疑地望了一眼內室,遲疑地說道。
“大人不必擔心這裏,小人會和兄弟替您守在這裏,直到您回來為止。大人……請吧……喬都尉和眾大人都等著您呢!”
“好吧!你們要時刻守在這裏,不能有半點怠慢……”盤埠警告道。
“是!大人……”
盤埠還是放心不下,所以決定和她說一聲,手剛掀起珠簾,就聽到她稍顯虛弱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你走吧!省得讓我見著心煩,再說我一個瘸腿之人還能走到哪去,走……”我朝他說道。
是他挑斷了我的腳筋,雖然他隻是領命行事,但我的心裏還是怨他。縱使他後來對我照顧有佳,但這又能代表什麼?他是能讓我腿好起來,還是能讓我重新跳舞?不能,一切都不能重頭再來了,不能……
盤埠甩頭無奈地離開,她心中對自己的怨氣他又豈能不知?
寂靜的室內,除了自己因疼痛而顯得粗重的鼻息聲,四周似乎就再無其他。
日漸虛弱的身體讓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熬多久?是否還能在殷歌下一次殘酷的折磨中蘇醒過來……
流水落花煙雨裏,有人嗤笑紅塵夢,生死到老的相從,癡情隻為那一人!
“大膽奴才!你可知站在你們麵前的是誰?還不向柳妃娘娘請安……”一聲蠻橫的嗬斥聲讓我從黑暗中驚醒。
“奴才給柳妃娘娘請安,柳妃娘娘吉祥!”
“平身!”一道毫無情緒的女聲響起。
柳飛絮剛想向內室靠近,就被一個侍衛攔了下來,此時柳飛絮身邊的丫鬟芊兒可不答應了。她們家的小姐哪時受過這種氣了,一步上前便和那個侍衛理論起來,勢要為她們家小姐討回公道。
“狗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柳妃娘娘的父親就是當朝丞相,可不是你們這些下賤的奴才得罪得起的,還不趕緊讓道。”
“奴才隻是奉命行事,望柳妃娘娘見諒!”侍衛謙卑地說道。
“嗬嗬……見諒?你有什麼資格讓柳妃娘娘見諒……哼……俗話說好狗不擋道,你給我讓開!”
這麼驕縱的丫頭,看來,她所服侍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他們與你並沒有什麼不同,你憑什麼出言羞辱他們?”我實在聽不下去,穿衣掀簾而出。
蒼白的臉色,汗濕的發絲,搖晃的身形讓我顯得弱不禁風。但犀利的眼神,鏗鏘的言語,懾得那丫鬟躲到了她主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