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此文作者 林躍 是我轉過來的文章
尾聲故事
林躍做了什麼,畢竟隻有少數人知道。人們會終生難忘的救世主是基地裏的馬博士。他是基地首席研究員、主要工程師、科研小組組長、一等功獲得者。與馬博士一起留名青史的,還有軍方項目主要負責人,各國協同行動主要負責人。林躍的名字排在重要貢獻名單的第一位,但也隻是出現了這一次而已。
天湘盯著呼吸機,生怕它會忽然停掉。林躍有限的生命全靠它維持著,單調而粗重的壓氣聲總是扯得人心亂。為什麼呼氣的時間好像比吸氣的時間長?這樣下去林躍每次吸得少呼得多,不是一會兒就要把肺裏的氣吐光了?
林躍絲毫不知道小天湘的胡思亂想,如果他知道,也許會像平時一樣耐心地講:“呼吸機不會把人悶死,是用來防止人把自己悶死用的。不信你試著跟它的節拍保持一致,呼——,吸——……”可他現在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跟著機器的節拍,一呼一吸,好像在演示給她看一樣。
天湘很想哭,可她哭不出來,也不敢哭。怕林躍聽到會休息不好,怕因此影響他恢複。護士姐姐說他還有治好的希望。
病房的門開了,進來一男一女。看樣子年紀和林躍差不多大。那個姐姐一進來就捂住嘴,一動不動。那個哥哥伏在床邊,對著林躍說了幾句什麼。
“他動了。”那個哥哥拉了一把呆住的姐姐。
那個姐姐撲上去,盯著林躍的手指,記下了一串數字。林躍在用手寫數字,天湘也看出來了。那姐姐把數字寫完,眼淚頓時洶湧而出。天湘很想知道那串數字是什麼意思,但她沒有問,隻是盯著數字出神。“最好是等林躍恢複了,親自問他。”
可是天湘沒有等到,林躍的心電圖終於在午夜時劃成了一條平靜的直線。
時光荏冉,地球又是一片生機。人類共同的合作不隻是拯救自己於危難之間,也把全球化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很多物種在這次災難裏滅絕了,但科學家相信會有更多的物種誕生——隨時隨刻地誕生。
在一個早晨,一對夫婦帶著孩子來到了沙漠某科研基地公墓。林躍的墓碑好像有人打掃過了,並沒有要覆蓋太多的黃沙。孩子把鮮花放好,對母親說:“我能跟他說幾句話嗎?”
孩子的要求挺奇怪,但是母親點頭答應了。孩子走到墓碑前,說:“我要叫你什麼呢?外公?舅舅?還是哥哥?媽媽說你像她的父親,又像她的哥哥,可是你的年齡不會長大了,說不定過幾年我就比你大了。”
母親任孩子在那裏胡說,也許林躍聽到了也會笑吧。他從來就喜歡胡說的。
孩子在墓碑的一角發現了一串數字,它們刻得很小,但還是能看清楚的。他記了下來,在回去的路上,向母親問了這些數字的來曆。
“那是林躍的遺言。”母親說,“他聽說學妹和好朋友都來了,很高興。他讓黑格爾告訴學妹,再不用擔心有人會來吃她了。”林躍很喜歡胡說八道,連最後的遺言也是。
“這些數字是密碼嗎?”孩子問。
母親點點頭,說:“他很聰明,這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並且在他的班裏廣為流傳。”她還記得,林躍下葬之後,那個姐姐把林躍的故事講給她聽。在那些日子裏,她覺得林躍還活著,活在姐姐講的故事裏。
兒子吵著,哀求著,想學到這套密碼,母親隻是微笑搖頭。也許她是不會,也許她想讓兒子自己發明一套密碼,林躍不是做到了嗎?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