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這就去……”話還沒有說完,柔月忽然臉色一變,喝道:“什麼人!”說完,已亮出手腕上袖箭。
不料,趙翎兒按住柔月的手腕,笑著責備道:“傻丫頭,到現在還弄沒適應雪姐姐的身法麼?”
“這也不怪她。這丫頭也是太緊張你這沒心沒肺的大小姐了!”不遠處的陰影處,憑空出現了一個曼妙的女人的身影。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反倒黯然失色了,因為她的臉,她的肌膚都太白了,蒼白如紙,慘淡如霜。若是夜裏讓旁人瞧見,定然會以為是撞到鬼了。
“雪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趙翎兒牽著雪隱的手,親昵地說道。
“這不是你日夜盼望的麼?”雪隱斜睨著撒嬌的趙翎兒,原本如冰雪一般的眼眸之中漸漸透出縷縷暖意。眼前之人,總是能暖和她冰冷的心啊!
雪隱任由趙翎兒牽著,然後回頭對柔月說道:“小丫頭,這裏有我。”
柔月很識趣地止步,目送兩人進屋。老實說,在追隨小姐這些人裏,她最怕的就是這個表麵美麗妖嬈、骨子裏卻冰冷嗜血的女人。
“我爹爹沒什麼事了吧?”趙翎兒坐在妝台之前,看著鏡中雪隱的臉。
大約一個多月前,趙北昆孤身前往趙氏宗家,質問他們擅自接受趙翎兒跟宇文龍夜的政治聯姻一事。趙翎兒得知後,怕爹爹激於義憤跟宗家發生衝突,出什麼意外,所以派雪隱日夜兼程,前去暗中保護爹爹。
“以我們北宗現在的聲勢,宗家就算心懷不軌,又哪裏敢真的動手?這小姐你應該最清楚了,要不然就算嫁為人妻,也早就飛奔千裏之外的江源城了吧?”雪隱站在趙翎兒身後,細心替她卸妝。
“嘿嘿,還是雪姐姐最了解我了!”趙翎兒嗬嗬笑著。
雪隱忽然想起什麼事,“不過,看老爺的樣子,似乎還在生小姐你的氣,還氣得不輕呢!”
“他是該生氣的,不過我那麼做,對所有人都好不是麼?”
原先,趙北昆得知宗家擅自與朝廷定下自己女兒的婚事,當即驅逐了朝廷的欽差和宗家的使者。趙翎兒感動於爹爹對自己的珍視的同時,也審時奪勢,認為趙氏北宗這些年在朝廷和宗家的兩麵壓迫之下,局麵日漸艱難。如今若是再公然抗拒朝廷,勢必火上澆油,他們父女二人離身敗名裂也就不遠了。嫁給宇文龍夜幾乎是她唯一的出路,所以,她就在半路上攔住了欽差,用重金賄賂欽差,令其謊報趙氏北宗接受這樁婚事。
等到花轎臨門,趙北昆這才知道所有的事。那一刻,他氣得連殺了女兒的心都有了。但最終還是在女兒梨花帶雨的哭訴下心軟,送他珍愛的女兒遠嫁邊城。
“但是,你自己呢?”雪隱在趙翎兒看不見的角度露出心疼的眼神。
“我?我也很好啊!宇文龍夜不來見我,也不約束我的行動,正好讓我不用費盡心機去掩飾自己的行蹤。”趙翎兒並不覺得,女人非得依靠男人不可。隻不過,有時候還是會有小小的失落。
畢竟,她跟宇文龍夜隔空博弈多年,卻始終沒和這位她最敬佩對手見上一麵,不能不說是件憾事。
“但是,小姐你嫁給宇文龍夜,本不是為了助趙氏宗家擺脫多年來的困局的嗎?如果宇文龍夜一直疏遠你,那你這個將軍夫人也始終是個空架子而已啊。”雪隱說出了她這三個月來的困惑。
“如果將軍夫人隻是養在深閨的趙氏之女,確實如此。但是,我想連宇文龍夜也不會料到,他的夫人就是銀狐趙隱吧?就算僅僅是不受寵的將軍夫人這個名義,在銀狐趙隱的手裏也將會成為插在宇文龍夜背上的利劍!”趙翎兒不失狂妄地說道,一雙水眸在暗夜裏閃閃發亮。
夜已深,西斜的滿月照在將軍府的東西兩廂。本該是佳偶天成的一對璧人,卻因為種種緣由,近在咫尺而不能相見。不過,他和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