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場旅程,那麼此時在尹言上等人的眼中,他們此次的經曆絕對稱得上是到目前為止,最為驚險,刺激的。在這片陰森的鬼林之下,他們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野馬,毫無任何抵抗能力。等待他們的,隻有狩獵者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以及隨時可能射來的冷箭。
隨著這幫江湖子弟開始向四麵八方展開逃亡,人數漸漸零散地分開了。尹言上幾人一直都沒有分開,因為在他們心裏"生則同生,死則同死"的兄弟情誼已經開始根深蒂固了。
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剛剛結識的藍婉兒。先不說葉弦和應天霸的色心以及她對尹言上的"救指之情",單單是這樣一個弱女子,也是需要他們這幫純爺們用全力保護的!
"咦?他去哪兒了?"從開始到現在,尹言上一直都沒有發現那個小道士的蹤影。在尹言上的心中,那個小道士無疑是與他們角逐六個入室弟子名額的,極為有力的競爭對手。
一股強勁的陰風吹過,將鬼林中的樹葉吹的嘩嘩作響。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應天霸示意幾人趕緊趴下。幾人借著生長得異常高大茂密的雜草掩護下,偷偷地向旁邊望去。
隻見一個戴著紅色臉譜,身披黑色長袍的怪人正四處張望著,那人搖了搖頭,似乎有些費解的樣子。隨後身影一晃,消失無蹤。
"看來這第二關的考核者就是了無岑沒錯了!據說此人的輕功是紫禁閣中最快的!唉,遇到他,我們還真是倒黴到家了!"葉弦無奈地搖了搖頭,癱坐在地上。即便是自負輕功出眾的他,也沒有萬分之一的把握,能逃出了無岑的手掌。
"先別泄氣,我想一定會有別的辦法!"尹言上目光如炬,望著剛剛被陰風吹破的樹木。了無岑,他究竟有多強大!如果自己進了紫禁閣,是不是會變為真正的強者?是不是有可能打敗當日的鐵將、頑童?是不是還能將覆滅的憑蘭鎮重新建造?是不是可以回到父母身邊?隻是回過頭想一想,自己從一開始,也隻不過是想做這世界中最平凡的人,享受著和其他孩子一樣的親情而已!可是,一切越想越不簡單。曾經依偎在母親懷裏,被嚴厲的父親用大手牽著,一切的一切,都已變為奢求。
恍惚間,一陣尖叫聲將尹言上從回憶中驚醒。又有人落選了!這場聲勢浩大的逃亡,到底會以什麼結束,誰都不知道!
幾人不敢有大的動作,隻能一點一點地挪動身子,向前方轉移。前方還有那麼漫長的道路,可他們移動一點,都覺得心驚膽顫。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夜幕逐漸拉開了架勢,誓要吞噬殘空。饑餓與疲憊席卷著尹言上等人的全身。以他們目前這種跑跑停停的狀態,還是離鬼林的出口太過遙遠。
這一夜,尹言上等人大約聽到了將近一百多聲叫喊,這也就意味著目前,大約有一百到二百多個人已經被淘汰,而這僅僅是他們所了解到的。到最後,連應天霸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照著無岑的這種虐法,究竟能有幾人可以到達終點呢?
白日降臨,卻依舊沒有給鬼林之中帶來多少光亮與溫暖。這裏的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永遠有一種陰森森的恐怖之感。
"嘻嘻嘻!現在我要告訴你們,如今在這鬼林之中,你們隻剩下一百五十多個同伴了!事到如今,還沒有一個人從這裏逃出。"淒厲的聲音遍布著鬼林的每一個角落,眾人隻感覺全身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陰風再次吹過,"嘻嘻,原來在這裏呀!"
尹言上幾人的張大瞳孔,全身好像麻木了一般,呆呆地僵住了身體。
"啊——"隨著一聲驚叫,一片草叢瞬間被爪印切開。原來,是距離尹言上等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又有人被再次發現了。
"是她?"葉弦的眉頭緊皺,語氣中少了原本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緊張。或許,這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吧。
尹言上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扇了葉弦一耳光的那個小女孩。站在她身後的還有那個十多年一直落選的大叔。女孩緊緊抓住背後的長劍,雖然望著陰冷的了無岑,她的全身已經開始發顫,但目光中還是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篤定。
"嗖",那個女孩還沒來得及拔劍,了無岑的身體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後。
正當那血爪印即將印在女孩身上時,十幾把細劍向了無岑飛去。隨之,一個略顯驕傲的聲音響起。
"嘿,鬼臉兒,來抓我呀!"葉弦的身體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脊背筆直而挺拔。明明並不出眾的相貌,看起來卻是那般地迷人。
一直扮演著獵人角色的了無岑,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即便是這一代的最強,狂獅-李定泊,也不曾敢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