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少女(1 / 2)

六月裏一個悶熱的中午,整個鬆山村仿佛都在沉睡,隻有不知疲倦的知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吵的午睡的人恨不得馬上爬起來出去把它們拍死。

已經有十天左右沒下雨了,太陽火辣辣地烤著大地,耙整好的農田裏因為缺水,已經有了龜裂的跡象,樹葉無精打采地打著卷兒,屋簷下的狗也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喘氣兒。人們的心更是被這明晃晃的太陽烤的的火燒火燎:再不下雨,就無法插秧,誤了農時,這下半年的收成就白指望了,估計全都得出去要飯!人們心裏又焦急又擔憂,可又無可奈何,是啊,在這看天吃飯的農民看來,老天不開眼,他們除了唉聲歎氣還有什麼辦法呢?想從井裏挑水澆田?村裏那兩口老井夠不夠村裏人的生活用水都成問題呢!

在這樣的太陽底下,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叫人提得起精神,可事無絕對,此時,卻有有一個人正熱火朝天地忙乎著,那就是鬆山村宋大貴家裏的宋三娘。

宋三娘此時不在村裏,她在離村一裏之外的仙鬆山上。她手裏拿根木棍,蓬頭垢麵地坐在泥地上,眯著眼扒拉著麵前的火堆,火已經息了,但靠近依然覺得熱浪撲麵,可見之前的火燒得多旺。她的臉紅通通地,汗水如珠子似地往外冒,用手胡亂一擦,更是像山洪過後的泥水溝,紅一道黑一道。身上穿的一件麻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汗水浸的皺巴巴的,光腳的腳趾縫裏夾著泥巴,兩隻手更是剛扒過煤灰似的,黑不溜秋,隻有兩隻眼睛,看著扒拉出來的一團東西閃閃發亮。她把木棍一扔,顧不上燙手,把裹在外麵的一層皮撕掉,就露出一隻色澤金黃,香味撲鼻的野雞來。宋三娘看著這野雞眉開眼笑:這才是真正的野味啊,隻有在這個地方,才有這樣的好東西吃。

她這才把兩隻黑手在褲子上擦了擦,然後抓起野雞,狠狠地咬了上去。沒一會兒,野雞就被她吃了一半,肚子也有半包了,她這才放慢了速度,開始糾結起來:這雞要不要自己全吃光呢?自己全吃光,是不是太自私?可是若不吃光,帶回去又如何自圓其說?這隻野雞是她設下陷阱好幾天才抓到,學了黃蓉的樣子做了叫花雞。可如何能讓人相信她這麼個傻子能自己抓到野雞並能做出來?一時間,她實在找不到天衣無縫的借口。算了吧,自己全吃光,省了多少事。一下子為自己的獨吃找到了理由,宋三娘沒了心裏負擔,就暢快地咀嚼起來,剛才吃的太快,還沒來得及品嚐這野雞的美味呢。

最後,她手裏就隻剩下一根雞頸了,看著哪油汪汪的雞頸,實在沒了胃口,隨手就丟給了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大黑狗。然會費勁地站了起來。飯後百步走,這是宋三娘知道的養生之道,她慢吞吞地走起來,看看她放的五隻羊還在不遠處吃草,就放下心,專挑那樹蔭下來來回回地走動。天真是太熱了,汗水如漿似冒,衣服黏黏膩膩的,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脫了衣服,她就隻能光著屁股跑了,她不禁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