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鳳說著,自顧自地往外間走去。跟在她身後的宛如不禁腹誹,您哪是沒去過花園啊!想她們進府一月有餘,這偌大的王府,除了落香院和西廂客房以及王爺的書房,你還去過哪?

然而今天蘇良鳳突然提出去花園,又會是打著什麼主意呢?

宛如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從她兩年前從楚宮外醒來後,她便變得不太像她了。兩年前,宛如領著隻剩半條命的莊惠鳳出宮,當夜她就發起高熱,這燒起起伏伏三天三夜,才好徹底穩定下來。

而那一身的傷,更是讓莊惠鳳臥床休養了三個月才下床走路。而半年後,莊惠鳳才算好徹底,不過這時候的她開始漸漸轉變,變得讓宛如猜不透,看不穿了,特別是那雙美目偶爾透露出來的光芒更是宛如所不熟悉的。

“小姐,你看這花好美啊!”蘇良鳳淺笑著看著一路蹦跳在自己麵前的小環,此時的她才真正的像個孩子。

這樣的小環讓良鳳不禁聯想到剛剛她孩子般的置氣,隻因自己和宛如姑姑要來花園,卻將她一人拋在落香院當應門的,看不過去的宛如終是讓她來了花園,自己留在了落香院。

其實,小環如果在現代,她這般年紀應該正窩在父母懷中撒嬌吧。

如是想著,良鳳的思緒飄遠到自己初遇小環時的情景,她不禁蹙眉。那時候,小環被人販子轉手賣進青樓,原本隻是個使喚丫頭。可也湊巧,那天一個大爺偏就看不上一旁的美姬,楞就一把撲向小環。小環哭天喊地,最後無法隻得從二樓跳至大街上,也就此被蘇良鳳碰到。原本隻是想為她贖身,卻不想這小丫頭就這麼賴上自己了。

蘇良鳳晃神的功夫,小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處。這王府花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蜿蜒曲折,迷路也是常見的。想到這,良鳳不禁加快腳步,欲追上小環。

“啊!”一聲尖叫從前麵的拐角處傳來,良鳳再顧不得儀態,提起裙角便小跑過去。

隻見小環此時正被兩個四十出頭的嬤嬤押跪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

而小環麵前的華服女子正毫不回避地上下打量自己,豆蔻染得紅豔豔的長指甲則一下一下地輕輕擊在白皙的手背上。

“大膽,看見側妃娘娘還不行禮!”華服女子身邊的婢女怒指著蘇良鳳喝道,其實她不認得蘇良鳳。可是她認得王妃,既然蘇良鳳不是王妃,她的身份自然就低於自家主子。而且她看蘇良鳳麵生,連夫人都不是,底氣就愈發足了。

聞言,蘇良鳳放下裙擺,向著華服女子盈盈施了一禮,“賤妾鳳娘見過側妃娘娘,娘娘萬福。”

四皇子府一名正妃,一名側妃,六位夫人,舞姬美妾更是數不清。而麵前的側妃,自然是工部尚書之女水心苑。

水心苑一番打量下來,美目閃過一絲妒忌。蘇良鳳那容顏、那身形都是她求而不得的,加之莊惠鳳這身子此時隻有十八年華,這一切不僅是男人,就是她這個女人都動容。

不過她也有些疑惑,蘇良鳳這般姿色,沒有當上側妃就罷了,怎麼連夫人也不是?如果還隻是一個姬妾,那麼……

“妹妹請起。”水心苑上前幾步虛扶了良鳳一把,笑道,“這些奴才被我慣得沒邊了,加之現在我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她們便格外誇張,唯恐出了閃失。方才這小丫頭跑得急了,險些與我撞上,這才急壞她們。她們本性不壞,隻是太過擔心了,所謂關心則亂,希望妹妹別介懷才好。”

說著,水心苑衝蘇良鳳施了一禮,蘇良鳳連忙扶住她,嘴上忙道“不敢”。

心下卻愈發堅定,水心苑這女人不簡單,幾句話以退為進。雖然是在責罵自己的奴才,向良鳳道歉,實則是在宣告自己的地位,現今沒有子嗣的四皇子,她卻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側妃娘娘言重了。”良鳳笑著說道,烏黑的眼珠一轉,對上那雙柔得可以盈出水的美目,話鋒一轉,“不過奴才是要好好管著才行,不然哪天爬到主子頭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