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叫麥淼淼,因為我出生時我老媽找了高人算過說我命裏五行和命格裏都缺水,所以給我取了這個3個水的淼字,兩個淼就是6個水,可見老媽當時有多愛我,起個名字也這番費周折。
老媽是醫生,可是她很信風水,為了替我改命,她放著好好的離單位近的宿舍不住,特地挑了個一麵臨水二麵帶水字馬路的小區搬過來,這個小區的房子主要是城裏一些金融單位自蓋的宿舍樓,住比掉就對外麵拍賣了一部分,後來被外婆拿養老錢買下來送給媽媽了,起先我們是祖孫三人住在一起,可惜後來還沒等我懂事後外婆就去世了,媽媽這麼多年來不容易。
我家旁邊那個湖名叫“清水湖”,不過也有人叫“情水湖”的,因為經常有癡男怨女跳湖殉情的,直到現在還有人經常在湖邊看到有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和媽媽晚上散步一般不太敢隨便亂走,湖的那一邊就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和樹木,聽說小城規劃上這裏以後會是一所幽靜的生態公園。
我們小區隻有一道低矮的紅磚圍牆,小區後麵的一條大路叫泉江路,是小城的主幹道,左邊叫富水路,是一條側路,門前就是條蜿蜒清澈的小河,這條小河沒有名字,它主要是富水路對麵的自來水廠裏排出來的白花花的清水,通過小河一直通到清水湖裏。
湖的左邊是一條黃土填得高高的異常喧囂肮髒的小街道,街道的兩邊都是民建的低矮的房屋,住著整個城裏最底層的沒有固定工作的一群人,換句話說,這個地方是全城的小販之家,殺豬的賣雞鴨的,販菜的,理發的,倒買倒賣的,打架毆事的,這裏沒有垃圾站,沒有自來水,這裏是整個小城的毒瘡,沒有陽光的下之角。
可以這麼說吧,牆裏牆外,我們住的小區和對麵那條小街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牆裏,安靜奢華而有秩序,牆外,喧囂嘈雜,擁擠不堪。
因為小城的規劃圖上對麵那條肮髒的小街會慢慢變成一個街心公園,因此牆內的居民早就熱切地盼著那麼一天,希望門前能早點恢複安寧平靜。
但是柳樹街上的人非常痛恨這張規劃圖,他們認為是政府和這些達官貴人人很快就要奪走這塊自祖祖輩輩就住在這裏的土地,由此也更加痛恨我們小區裏的人。
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波濤暗湧,經常有柳樹街的潑婦逮著機會在街尾的入口叉著蠻腰對著寧馨小區張口大罵,罵聲之大,罵的內容不堪入耳,簡直人間一絕,每到這時候,小區裏都一片寧靜,無人敢出去應戰,秀才遇到兵,一般都是講不清的,所以隻能躲著走。
慢慢地
牆裏的人看不起牆外的人,認為他們低級庸俗肮髒齷鹺是賤民。
牆外的人也痛很牆內的人,認為他們虛偽狡詐是壞蛋。
心裏麵彼此討厭,麵子上也淡淡的很少來往,小街上的人很少來我們小區,我們小區的人也很少去那條小街,更不準孩子們之間有任何來往。
可是穿過這條小街再轉過一座石橋就是我的學校,這是我上學的最近的一條道,慢慢地,節省時間的誘惑大過了一切,可是我每次穿過這條小街時都心驚膽戰,邁著細碎的步子拚命地跑,裝得瞞瞞的沉重的書包在我屁股後麵一顫一顫的,所以我怎麼也跑不快,其實我不光是畏懼小街上那幾條一直在遊蕩的大黃狗,實在是因為牆裏的那些人把這條街道上的居民渲染得太凶惡了,我十分害怕哪天萬一突然從哪裏鑽出來幾個痞子或者瘋子揪住我可怎麼辦?
那時候學校裏的同學們背地裏可都叫我“慢二秒”因為我名字裏有2個淼,幾乎上學又是天天遲到,我算過從我家下樓後一直快走,直到走進校園深處的教學樓,一共需要12分鍾,可是計算有時候也難免有偏差,結果就是我是經常踏著鈴聲衝進課堂的。
甚至有時候比那鈴聲還慢上幾秒,眾目睽睽下我也隻好硬著頭皮喊聲報告!久而久之,我的臉皮也錘煉出來了,所有的老師也都慢慢習慣了。因為我是那著名的慢2秒嘛!
上體育課時所有的田徑項目我更是不及格,一跑起步來我就臉紅氣喘,慢如蝸牛,體育老師說我簡直象是在拍武打電視的奔跑慢鏡頭。不過一般我的問題我自己能解決,最後老師們都是在我誠懇的態度,燦爛的笑容下通通掛了。不!嚴格地說因為我有個遠近聞名的好媽媽,我的成績也好,瑕不掩瑜,老師捫懶得和我計較罷了。
可能是父母看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吧,老媽經常誇我一雙眼睛生得美,黑多白少,眼神清亮,就象清水裏養的兩顆黑珍珠,光華灼人,很有她當年的風采,嘿嘿!每次她這麼說時我都在笑,真不知道老媽在誇我還是在誇她自己。
因為沾了眼睛的光,再加上笑起來牙齒雪白,笑容就顯得很好看,就蠱惑了老師們的心。老媽原話就是這樣,她說得多了就成真了,久而久之,我也就相信了。